第9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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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尤其还是有着多年丰富经验的,武功高强之人,通常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第一反应都是出手格挡,反手杀回去,打他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不是说他们有多么嗜杀如命,乃是因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身体已经有自我记忆了。

  但此番夏墨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掐上沈云祺的脖子,他却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还手的动作。

  因为不愿伤害他尊重且感激的殿下,是以沈云祺并未有丝毫的反抗,连最基本的挣扎也没有,只是口中不断重复道:“殿下,冷静。您到底怎么样了,到底是何事,令您,惊慌失措至此?”

  柔顺的反应,充满安抚意味的的话语,温声柔气的关怀,让掐红了眼的夏墨时稍稍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手下的力道也松开了两成,令沈云祺微微松了一口气。

  见他脸色渐渐如常,沈云祺也勾出了一抹欣慰的浅笑,意欲双手捧碗,奉至夏墨时手边,哪曾想它才刚进入夏墨时的眼帘,就被他猛地打翻在地,粘稠温热的汤糊了二人一身,还粘了几根米白色的面条在袍子上,看上去颇为狼藉且狼狈。

  缘是沈云祺嘴角的弧度,又吸引了夏墨时的注意力,目光落到沈云祺这张瘦削又轮廓分明立体的脸,姣好的容貌不仅没有叫他觉得赏心悦目,反而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发展。

  汹涌澎湃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前世那三年里暗无天日的孤独与绝望,犹如一株迅速生长的毒草,腐蚀着他的心。愤恨的心绪,满腔的不平之意,以及对未来的惶恐不安,对命运的忐忑琢磨,一步步向他逼近,直至节节败退,退守墙角一隅。

  而后,这股势如破竹的浓烈恨意与愤懑,通通借由印象当中最为深刻、最为伤人的方式,尽数发泄在了他曾经最是信任,此刻也最为厌恨之人的身上。

  虽则夏墨时看上去不像是个正常人,其下手的狠辣程度也是沈云祺生平少见,但他仍旧强自全力抑制着心底反抗的本能,只因他深知,此时不宜制止。

  每当他就快要熬不住撑不下去的时候,沈云祺便这样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殿下他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唯有如此,由着殿下发泄出来,才不会伤害到他的身体。”

  入夜以后,流风殿中本就不多的灯火熄得差不离了,仅有的几个宫人也各自安睡去了,顾延仍自醉在梦乡里,不知同哪家姑娘小姐幽会,或是在梦中还抱着哪家的美酒豪饮,整个不大不小的院落,更显静谧,与此同时,夏墨时房中,沈云祺痛苦的闷哼声,也变得稍加清晰可闻了起来。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夏墨时心中愈来愈深的快意,脸上狰狞的神色也渐渐和缓,手上的动作,却直至天光乍破,曙光破晓,方才开始放轻,并最终,眼神恢复一派清明。

  历经一夜,理智终于回笼的夏墨时,看着沈云祺躺在寝殿的地上,狼狈的身影和他自己手边的各色凶器,无一不昭示着自己的恶劣行径,还有那点滴罪行。

  夏墨时简直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有如此对待沈云祺的一天。

  不知怎的,想起这些年的陪伴与付出,想起第一次见到沈云祺的那天,那个半大孩子露出的,真诚又十分有感染力的,纯粹简单的笑容,他蓦地升起了一种愧疚感,同时夹杂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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