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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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戎军常年与吐蕃作战,是从乱石飞沙、苦寒风刃中磨练出来的,如同顽石缝中存活的劲草,具有极强的生命力;而朝廷禁卫鸣玉曳履,操练都是在一方风平浪静的校场之上……两者相逢,高下立现。

  东侧宫门最先被破,那扇朱门之后,是白雪覆盖着的重檐庑殿,方渡寒策马冲杀进去,寒龙刀斸玉如泥,如临无人之境,城楼上的禁卫见其威猛,自知大势已去,忙向其他宫门撤离,落荒而逃。

  方家威戎军一向行动干脆利落,冲进宫内便已控制整个局势,大纛在角楼之上立起,未来得及逃走的禁卫也尽数被缧绁囚于战俘,周振邦从南门策马奔至太和殿广场处,禀报道:“侯爷!李承宪带着残兵败将,已出华昭城,往南逃窜了!”

  “派人去追,也不用带回来了,就地斩杀。”方渡寒下了马,缓缓沿丹陛旁的石阶上行,站在了太和殿前。

  第54章 对峙群臣

  阶墀上尽是敌军鲜血,那些半化的殷红雪水被方渡寒战靴踏过,又被冷风一掠,迅速凝结成冰。长寒烈风从西北方呼啸而来,将金銮顶上的层层浮雪吹落到方渡寒大帅玄甲之上,胄甲几乎化为片片冰瓦,确实寒意湮骨。

  方渡寒想起李羿陵说的,在燕都冬晨练武,也能冷到骨子里。他仿佛看到那清瘦的少年,只穿一层薄衣,在这宫墙之中挥舞着长剑,身型如流云乘风,空舟逐水,矫健轻逸。

  大约已快日入时分,金霞从西洒映,更显午门磅礴恢弘,城下是已经攻入的威戎军主力,这片来自西域凉州的黑色浓云,终于牢牢笼罩在了燕都上方。

  方渡寒走至大殿东侧,那铜鹤铜龟口中的烟雾早歇,寂然立于须弥座之上,一旁的日晷也被雪覆盖,稀薄日光在晷针东侧投下淡影。

  他站在这天下之巅时,心里在想什么?

  方渡寒突然觉得,即使两人相处过不短的时间,甚至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可他仍窥不真切李羿陵的内心。

  那人的神情淡然自若、心思稳重深沉,许是被这高墙重宇困得久了,才难以表露心迹。

  方渡寒心里一涩,他本来以为塞北沙场已是苦寒残酷至极,却不想这皇城根根盘龙楹柱、条条飞天梁脊更造就了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桎梏。

  吴樾在阶下勒马,看自家侯爷傲然站在皇城之巅,欣喜之余,不敢走上前去,只在台下喊着,“侯爷!宫内李承宪余党已清剿完毕!”

  方渡寒见他扯着脖子喊得费力,忍俊不禁道:“上来说话。没那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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