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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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后来墨鲤一不叫苦,二不喊累,也没有抹过眼泪,秦逯就把这个细节忽略了,毕竟乡野人家也有几代单传的娃娃,十岁以前都不叫干活的,只因孩子夭折率高,怕养不大。

  秦逯又想起墨鲤小时候不会说话,不会用筷子,甚至连穿衣都不会,还不记得以前的事——是不记得,还是不能说?那些显赫权贵之家的孩子,自小就有侍女伺候起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会也不稀奇,可是不会说话这点就很奇怪了。

  秦逯越想越多,越想越乱。

  想到自己学生终日闷闷不乐,其实是因为有家难回/有亲难认,秦老先生眉头紧锁,历来这些家族纷争最是耗人,庶出的暗害嫡出的,主宗的打压分枝的,多少世家因此败落,又有多少有识之士英年早逝?

  “适之啊……”

  秦逯长长一叹,对上墨鲤认真的眼睛,顿时败下阵来,默默地自封穴脉。

  墨鲤将护心丹的瓷瓶放在桌上,对着瓶身上的鱼纹,低声道:“老师,庄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所以鱼的困境,人也不知道。”

  秦逯心里咯噔一跳,这是犯病了,还是借鱼喻物?

  如果身陷家族斗争,外人确实难以援手,内里的仇恨,也非善恶那么简单,有时甚至牵连数代人,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可是他这么好的学生,要是被这样的事耽误了,一生都不快乐,岂不是造孽?

  秦逯沉声道:“鱼生于水中,它以为那片水便是世界,有天地万物,其实不然。何不跳出去,困于一隅,反而误己。”

  墨鲤一顿,原来老师也支持他离开歧懋山?

  “适之,你可曾见过潭水之外,是何模样?”

  “……见过。”

  秦逯心里一松,以为墨鲤说的是他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放弃姓氏不问血脉,潜心修文习武、治病救人的生活。

  孰料墨鲤话锋一转,张口道:“昨夜我神游太京,见一龙脉,覆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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