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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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莞初低头瞧,手里塞过来一个油纸包,呀,竟是两只小包子。“多谢多谢。”正是心喜要往嘴里塞,忽见远处一晃,莞初一把拉了绵月,几步闪到了汉白玉的桥栏后。

  定了定魂儿,绵月小声问,“姑娘,又是三爷?”

  “嗯。”

  绵月没再吭声,安心瞧着姑娘佝偻着腰蹲着大口吃包子,这几日,抄经挨饿是姑娘的家常,躲这位三爷也是姑娘的家常……

  ☆、第19章 各自安好

  落仪苑。

  齐天睿搭着腿靠在临窗的贵妃榻上,青缎袍垂在榻下露出雪白的裤脚;日头照进来,浑身暖洋洋的,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拿着薄薄的琴谱,神色慵懒,目光映出日头和一个个音符,跳闪闪的;一旁的高几上一盅香茶,盖子打开放在一边,热气冉冉,袅袅清香……

  西北一趟,日夜兼程。不知是巧合还是果然如此立竿见影,自从齐允年上任西北巡抚,裕安祥的生意在年底盘货之际居然呈现涨势,这前所未有的势头让齐天睿愈加笃信自己曾经的盘算。风尘仆仆登门,他带去了老祖母和两个小妹的书信,齐允年百忙之中在火炕上备了一壶小酒、两碟子小菜,叔侄二人盘腿而坐暖暖和和地说话。

  说老祖母病体康复,说小妹们承欢膝下,问叔父辛劳问婶娘安康,齐天睿实实在在地话家常不敢提生意一个字。倒是齐允年微笑点头之后,亲自提起裕安祥,说西北民风淳朴却苦营生,风沙烈谷蔬难存,各行市买卖远不及中原各省,裕安祥能以一己之力为远道而来的商客护航保驾,也是难得。

  这一句真是千金难买,虽说称不得怎样褒奖,但眉目间那难得的笑意让齐天睿甚是心喜,遂打开话匣将几年前如何看重西北之地又是如何艰难经营与遭遇逐一说给叔父听,不敢添枝加叶,只捡要害。齐允年听得十分仔细,眉头虽蹙面上却并无波澜,显是早已有所了解,于齐天睿目下的谨慎与南商西引之计议也以为然,只是嘱他要多看、多学,初出茅庐不可与山西老字号恶意挑衅,百年晋商根深蒂固,行规森严、行事正派,不可为了一己私利与之相残,恐恶人得利、百姓遭殃。齐天睿闻言赶紧点头称是,谨遵叔父教诲。

  临行之时,林夫人亲自备下给老太太的年货礼品,连带府里的妯娌们并侄媳妇和姑娘们的礼,又千叮万嘱,生怕齐天睿路上闪失,足见这一路来于这边陲之地的忧惧。齐允年因劝道,你倒于他操心,天睿早几年就独身闯荡,西北之地怕是比你我熟悉得多。齐天睿笑说不敢,心里却十分适宜。叔父的话也正是他此行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支持的原因:他比齐允年的高升先到一步。如今天下风调雨顺,朝廷与胡人也联姻结缘,假以时日叔父定是能遏制匪患、安治西北。齐天睿越加得意当初在险恶之中的坚持,人算不如天算,从未想到倚靠远在京师的叔父,如今却意外如虎添翼,又不怕落人鸡犬升天的口实,何愁不发达?

  此刻一杯香茶,躺在江南冬天难得的暖日头里品赏琴音琴谱,心甚适宜,只是耳中这柔软的曲调戚戚,艳阳之日竟是透出丝丝凉意,齐天睿回头瞧,绣床上丝帷半掩,千落围着被,肩上披着藕荷薄缎袄,松松的发髻落下青丝将那白皙的脸庞和一身素淡的颜色衬得越发柔弱,越发清冷,怀中的琵琶轻轻拨弄,一个音,反反复复,半天没拨过去。

  拨琴的人觉出那目光转过头,“怎的了?”

  “《燕秋平》?”

  “……这几日收拾琴谱,翻出这个来,好久不弹,有些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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