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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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说起苏州,脸上还松快些。这会子听见朕要去,怎么笑模样都没了?”沈徽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好整以暇的逗弄,便是此刻看着他脸上的局促不安,也觉得格外有趣儿,“朕没让你见驾,反倒是跑来看你,莫非你还有什么不足?”

  容与很想说当不起,然而还是垂首乖觉的应他,“臣不敢,皇上突然造访,臣只是一时没适应过来。既是要去苏州,臣请问皇上几时启程,可有什么差事要臣来办?”

  “你差事还没办够?”看着他被腰带勒紧的纤细腰肢,沈徽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让你多吃些江南美食,朕的话总是不听,弄的越发不像样。罢了,朕年前还要赶回京里,明儿就启程去苏州,不过待上两天,朕特准你自在游玩,不必办差,也不必鞍前马后的服侍。”

  这两个不必一出,容与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跟着一阵喜悦,虽是尽力掩饰,到底还是没太藏住,嘴角已不由自主弯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沈徽盯着他,悠悠一笑,“少见你这么高兴,朕好像也是第一次瞧见,这就是常说的喜形于色了吧?”

  一句话提醒了他,容与忙敛了容,欠身道,“皇上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臣先伺候您安置,之后再打点明日路上所需。”

  沈徽唔了一声,站起身等着他上前宽衣,打水盥洗,其间倒也没有多余的话,只在看他铺床时,叮嘱道,“此行不许声张,明日卯时三刻出发,沿水路下到苏州,快去快回。要防着地方官员知道,以免扰民。另外,不许带旁人,除却护卫,只你跟着就是。”

  第35章 行舟

  皇帝出游,即使再轻装从简也务必要保证安全,只不过明面上看不见,扈从侍卫都隐在暗处罢了。就和既不让带旁人,又说不叫容与伺候一样,基本上是口惠而不实的空头支票。

  在河道上行船,虽是隆冬,好在今年江南尚算温暖,水域都还没有结冰。船行缓慢,两岸青山如黛,蒹霞苍苍,穿梭其间有扑面而来带着雾气的凉风。

  沈徽坐在弦舱里,手捧着容与才煮好的热茶,懒懒道,“昨儿睡的不好,这里的驿馆太潮湿,也不知这么些日子,你是怎么忍下的。”

  这话真让人无语,他那屋子里一夜炭火不断,为怕他不习惯江南气候,容与特地把被褥都先熏干爽了,又为没有暖床的宫女,特特的在被子里放了两个汤婆子,捂得暖和了才敢服侍他就寝。

  “朕就那么一说,并不是责怪你伺候不周,你紧张什么?”沈徽看他神情不安,禁不住调侃,“在宫里和朕说话,时不常还敢顶撞两句,到了外头反而规矩起来,是见过大场面,知道官场行走不易,伴君如伴虎了?”

  容与瞬时被噎了一下,伴君如伴虎是铁定的事实,然而无论如何不能当着他的面承认。

  认真说,沈徽待他是不错,谈平等当然过了,但许给他的特权不少,包括于私底下相处可以驳回他的话,这哪里是一般内侍敢做的事。可沈徽心思深沉,喜怒无常,对父母兄弟尚且无情,何况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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