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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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冯先生的信仰与大皇子是一样的,冯先生的信仰也是紫姑。找来惯用的道人,该道人颇有神通,平素最擅请紫姑上身的,该道人请冯先生将心事写在黄纸,道童铺好沙盘,沙盘一侧放一支铁笔,待冯先生把心事写好,道人看都不看,食中二指夹着冯先生叠好的心事纸在空中随意晃了两下,只见那黄纸哄的一声,无风自燃,就道人这一手,冯先生看大半辈子了,每次看时都觉十分神通。待黄纸燃尽之时,道人忽地一声呻吟,顿时浑身乱颤有如筛糠,就见沙盘上一支铁笔仿佛被一支无形的手扶了起来,请注意,这笔没用人扶,自己站起来的,而后,忽忽悠悠写下了一句话:大凶,必远离之,方得平安。

  然后,那笔啪的一声倒在沙盘内,但先时写的那句话,冯先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冯先生顿时骇的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地上,而后抄笔写了第二张黄纸。然后,紫姑又给了第二句箴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冯先生的脸色更不好了,连与道人朋友交流一下心事的心情也没了,命人奉上银两,送走了道人。

  如此,枕头风吹着,紫姑这里又给了箴言,冯先生始下定决心。不是说流言传得多么有鼻子有眼,就是冯先生想一想,也觉着冯飞羽不像自己儿子。先看相貌,冯先生现下不必说,一把年纪,年老色衰,其实,冯先生年未老时也没什么色,那相貌,也就生在官宦之家,好衣裳穿戴着好饰物佩带着,养尊处优的长大,勉勉强强算个路人甲。冯飞羽则是直鼻薄唇,长眉凤眼,就像冯飞羽自己说的,单论卖相,他也属于热销型的。俩人从相貌比较,那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而且,冯先生马马虎虎七尺有余(一尺23cm左右),冯飞羽则是八尺往上,直比冯先生高一头,身量修长伟岸,尤其近来冯先生沉迷酒色,还养出一肚肥膘,俩人走在一处,倘不知情的,当真没人能慧眼的看出这是父子来。更不必说个人本领了,冯先生是靠分家分得的祖产过日子,冯飞羽是家族支柱。以往,多少人暗地里都说呢,歹竹出好笋,破窑出好瓷……以上种种,都展示了冯先生与冯飞羽之间巨大的个体差距。

  所以,当有关冯飞羽身世的流言产生后,多少人暗地里风言风语,纵有些看笑话说闲话的,经过把这父子二人一番对比后也说,“还真是啊,就姓冯的那德行,怕也生不出冯将军这样的儿子来。”从头发丝到脚趾根都没一点儿像的。

  大家说说闲话,看看笑话则罢,整个靖江王城也没料到冯先生能写封怀疑冯飞羽血统的奏章,然后递到朝堂上去啊。

  靖江王一见这奏章,脸都黑了,冯族长更不必说,气得浑身颤抖,急道,“臣身为冯家族长,以性命担保,家族再无如此荒廖之事。飞羽因为陛下所倚重,故此,近一二年来,非但东穆闽王那里忌惮他,再有诸多嫉闲妒能之辈,故此闲话不断,今又有此无稽之谈,且舍弟糊涂,王城人所共知,今拿着糊涂人做刀,无非是诟病飞羽声名,使得陛下调回大将,好遂了闽王心意罢了。不知幕后之人与我朝廷何等血海深仇,用此歹毒之计,蒙敝圣听,构陷大将。”心下已恨不能把弟弟活剥了皮。

  当然,如果冯飞羽有个说得上话的岳家,冯先生也不至于敢写奏章直接拿到朝堂上去丢人现眼,可惜的是,如果冯飞羽真有个顶用的岳家,当初也不会一出生就能冯先生扔到庄子上去。这里面故有冯先生糊涂,未尝没有冯飞羽母族无人的原因。说来,冯先生以往无官无职,他这官儿,当初还是冯飞羽立下汗马功劳,靖江王赏的。

  冯族长这话说得很正确,奈何这是朝堂,立刻便有御史道,“冯大人虽为一族之长,到底只是冯元帅的伯父,今有冯元帅父亲在畔,还是问一问这位小冯大人的意思吧。”

  冯先生虽是个糊涂的,也知道帷薄不修是什么意思,倘冯飞羽血统有误,冯先生也得挨御史一本参。但,冯先生怕的是,他是真真认为冯飞羽可能是宋家丢的小子的。宋家那是啥人家,冯先生出身官宦之家,也是知道的,尤其江行云的名声,那是刺杀赵阳的绝顶刺客。倘冯飞羽当真是宋家人,冯家可兜揽不住啊,尤其是,他这些年净受冯飞羽的气了,可不想为冯飞羽陪葬。

  于是,冯先生吭吭哧哧道,“外头说得难听,还是叫他回来一验分明,也堵了外头人的嘴。”

  冯族长气的,一巴掌就把冯先生抽了个圆圆圈,怒道,“糊涂,飞羽是不是你儿子,你不晓得!何必听那些无稽之谈!你眼里要还有我这大哥,就再莫提此事!”

  还是那御史道,“冯大人此言差矣,倘冯元帅血脉有异,冯元帅一人,关乎三军安危,依我看,还是小冯大人说的对,验一验,倒也安心。”

  “放屁!我还说你不是你爹生的,你要不要去验一验!”

  御史嘻嘻一笑,无赖又无耻,“要我爹愿意,我验也无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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