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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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裹着最华贵的紫貂皮的披风,形容慵懒,声音娇媚,捧着小手炉挺了挺肚子:“哦哟,太后身体不适,我更应该来侍奉了——虽然身体不大好,不过来看看还是可以的啊。”被拦阻了一会儿,她眼睛一瞪:“怎么?里面有啥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么?你们可晓得,我是陛下叫过来代替皇后侍奉太后的!谁拦着我,是想违抗陛下的命令么?这么冷的天,你们叫我在院子里吹穿堂风,要是我肚子里的小太子有个好歹,谁来担着不成?”

  太后失势,太后宫里的人也抬不起头,除了唯唯诺诺,别无办法,陪着笑脸跪求完颜缃保重孕体,不要进去。

  完颜缃越发狐假虎威,把手炉都砸在了地上,发了脾气,非进去不可。

  里头传来完颜太后幽幽的声音:“哦,既然贵妃要进来,就让她进来吧。”

  完颜缃瞥了左右拦着她的人一眼,用力地、骄矜地“哼”了一声,昂然步入太后的宫殿里。

  ☆、离间

  萧邑澄得知完颜缃腹痛不止,而赶往紫宸殿救她的时候,她的裙子上已经都是斑斑的血迹。皇帝抱着贵妃,气哼哼瞪着自己的母亲,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却在衣襟上擦擦手上的血,若无其事地说:“咦, 你还不去传御医?俗话说‘七活八不活’,现在七个多月,万一保住了呢?”

  萧邑澄顾不上问前因后果, 也顾不上指责母亲, 只能匆匆忙忙先把惨叫着的完颜缃送出紫宸宫。完颜缃刚刚躺到床上,孩子的头就露出来了, 匆忙赶来的收生嬷嬷眼疾手快, 七个月大的婴儿被接生了出来,是个男孩, 小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捧住,皮肤上覆满毳毛, 血丝隐隐可见。可惜他细细地哭了两个时辰,就喘不上气夭折了。

  完颜缃顾不得自己还在月子里,揪着皇帝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多情的皇帝安抚着爱妃,想着刚出生就没了的儿子,心里也难受得要命,恹恹地自己也病了一场。

  刚刚打了败仗的朝廷,事情纷杂,面对着衣不解带服侍他的皇后完颜绰,萧邑澄感动中觉得她简直是自己唯一的凭靠,颤着手拉着她的衣襟:“阿雁,我再不能信她了!我再不能信她了!”

  完颜绰抚着他发烧的额头:“陛下,她毕竟是你的亲娘啊!”

  萧邑澄牙齿咬着嘴唇,笑得狰狞:“阿雉到底撞破了什么?她要那么狠地对她?弟弟藏在她的宫里,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见面的?她已经起了一回废我的念头,谁知道不会起第二回?……”

  完颜绰怜惜地看着他,并不说话。说什么呢?让他自己去构想吧!想得越多,想得越乱,离事实越远。她最后说:“陛下,坐上这个位置,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是无人可信。别说太后,别说亲娘,就是其他人,陛下又能信谁?”

  “阿雁!”他似乎要剖白,手指攥得紧紧的,目光里是要解释却不知怎么解释的昏乱,“我信你……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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