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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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修缓缓摇首:“庙堂之高,我一介凡夫俗子既不知也就不便置喙。但府君待我有情,我自当还之,余者,同我毫无干系。”

  不识好歹!石苞在身旁听得清清楚楚,郎君这是有心给他个台阶下,他倒蹬鼻子上脸了,心中忿忿,不觉按向了佩剑。

  这一动作,落入嘉柔眼中看得头皮都要炸开了,想到辽东的事,眼中忽闪过一抹恨意,双臂一张,挡在姜修前面:

  “卫将军!你若杀我父亲,就先杀了我!”

  桓行简像是嫌麻烦似的皱下眉,随即展开,转头吩咐石苞:“给先生松绑。”

  “郎君!”石苞直咬后槽牙,压低了声音,“这个姜修分明就是来挑衅滋事的,郎君这样,如何立威?”

  “少啰嗦。”桓行简眼神一压,晦暗得很,石苞无法只得憋着一股气上前亲自给姜修解开了绳子。

  不料,姜修并不领情,连个“谢”字也无:“卫将军,可否能让某带走府君的尸骨?某实在不忍心见他……”

  “先生,”桓行简冷硬地打断了他,嘴角那抹笑意尚在,“我敬先生孤勇前来,非常人之举,令狐愚得先生此心也算九泉有慰。不过,先生若一意孤行,恕我难能从命。我追随太傅讨贼而来,所下诏令,无不出自上意,发冢剖棺,正是因本案无律可依,引的《春秋》决狱。照齐崔杼故事,王凌、令狐愚罪宜如旧典,先生一定明白。我纵然对先生心存钦佩,但绝不能因私废公忤逆君心,还请先生不要为难我。”

  秋阳高照,正值晌午,秋老虎扑在人身上一片火辣辣的气息。嘉柔鼻尖不知是热还是紧张,沁了层薄汗,眸子因光亮微微眯着,浓密的睫毛上下相接,里头的情绪也掩住了许多。

  “父亲,各退一步吧。”她不安地劝道,唯恐眼前一线生机转瞬即逝,姜修沉默有时,脱掉了外裳,走到棺木前不避臭味难挡半腐的尸骨,遮盖上去。

  嘉柔一颗心被拧得死紧,半分气透不上来,脸色发白,再去看桓行简,他正把视线从父亲身上调到自己这来,目光纠缠,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旁石苞早看的好不耐烦,桓行简依然如故,对姜修道:“先生既来了,请入城一叙。”

  千里河山,旧日城阙,都还在如昔的日影照耀之下,姜修抬头看了看女墙上招摇的旌旗,林立的矛戈,果断拒绝了:

  “多谢,不过我与旧主相识一场,如今故人不在,就不入城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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