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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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下颌微扬,眼圈泛红,久久没有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眸,眼睛里是沉淀经年的老辣:“自高平陵后,你就该知道我一家人骑虎难下,你太年轻,论资历声望战功无一不及你的父亲。他若走了,你这两肩可能担得起桓家?”

  掷地有声,桓行简微微一笑,慢慢起身,替张氏贴心地抚了抚无心压到的衣角:

  “母亲对自己生养的儿子,就这么没信心吗?”

  他离得近,侧过身想去给张氏添热茶,茶水清香,袅绕出壶,张氏皱眉忽拦下他,伸向他衣襟,桓行简把母亲的手握住了,莞尔问道:

  “母亲这是做什么?”

  不容他说话,张氏抽出手毫不犹豫把他衣襟一分,绷带临来时刚拆了,上头伤痕宛然,因路上不便洗浴尚留着一股子不轻不重的药香。

  当母亲的,果真是心细如发,桓行简苦笑。

  “寿春平叛,未损一兵一卒,王凌不战而降,你怎么受得伤?”张氏一脸肃然,再去细看,脸色更差,“怎么回事?”

  桓行简轻松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母亲,其实,走水路过津关时忽遇暴雨大风,一艘新船被浪头打翻了,我下去救人,不想被浮木所伤。怕太傅担忧,我就没说,本也不想让母亲担忧,不想母亲明察秋毫。”

  张氏静静看他,把茶瓯一推:“子元,你几时连一句真话也不给你的母亲了,这是刀伤,说,到底谁伤的你,你还要替她这么遮遮掩掩?”

  第52章 雁飞客(10)

  瞒不下去,桓行简面不改色答道:“是石苞,母亲知道父亲本来就不太喜欢他,当时情形混乱,他护主心切却误伤了我,我怕父亲知道了要罚他,索性揭过。”

  张氏那双眼在他脸上半信半疑探究了片刻,道:“石苞不是性疏之人,这一回,他怎么马失前蹄了?”画外有音,桓行简奉茶,笑道,“名将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遑论他?再者,除了他还能有谁近我的身?母亲该不是疑心姜令婉,太高看她了,她胆子小弱不禁风的,没那个力气伤人她也没道理伤我。”

  轻飘飘解释完,母子说了阵话,桓行简出来,立在廊下略想了一想,先去公府转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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