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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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蜜又想起了克鲁克山手上的纹身,那些她不懂得有什么含义的单词。

  克鲁克山似乎想证明自己还是有点技能的,他拆了鲜花饼的包装咬了一口:“不仅仅是中文,我还能说海市的方言。”

  这可真厉害,陈家蜜去海市快十年,也只是能听懂海市方言但说不来,她猜这都是因为克鲁克山外祖母的关系。

  “这是真玫瑰做的?”克鲁克山没想到鲜花饼真的就是鲜花饼,因为中国人在食物调料上有独到的天分,他以为鲜花饼只是添加了某种能够模拟花香的酱料而已。可是作为一个常年徜徉于鲜花的人,他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真花的香味和人工香精。

  陈家蜜得意地笑:“对啊,是真花。”

  她终于感到了一点优越感。

  克鲁克山拨开鲜花饼的酥饼对馅儿料看了又看,然后默默吃完发表意见:“食用玫瑰,这我知道,就像大马士革玫瑰可以炼制精油,中国人拿玫瑰食用。玫瑰茶、玫瑰糖、玫瑰饼之类的,名字都听上去很美,但我是第一次见到,这很了不起。”

  陈家蜜告诉克鲁克山,食用玫瑰花采摘跟作为切花的玫瑰采摘一样考究,这是一项每天清晨伴着晨露的工作,因为九点之后气温开始上升,鲜花的香气会随之挥发,就会影响原料的品质。

  好像只要和鲜花有关,背后都有很多辛勤的汗水。那些早起采摘的工人,那些因为雪灾求告无门的种植者,还有你认为天经地义的美丽花朵,是不知道经过几万十几万次尝试留下的唯一结晶。陈家蜜还想起那本书《香水》,花朵淬炼香氛的技术背后,是语言无法描绘的离奇又惊骇的故事。

  这些花朵背后的故事都不必让买花的人知道,他们只需要看到美丽和盛放就足够了。陈家蜜想,如果她只是街上路过花店的其中一人,如果她的爸爸没有种花,她可能也没法认识克鲁克山,以及听他讲这背后的故事。

  阿斯米尔的每一天都比陈家蜜预先想好的更充实,回到老珍妮的家后,陈家蜜帮着做了一些收拾厨房和客厅的活计,等她最后一个洗完澡,已经快要半夜了。沙发组里的那处落地灯亮着,陈家蜜看到茶几上那束小花,这是屋子里唯一的一束花,它和陈家蜜第一天看到的模样一样,安静而完美。

  陈家蜜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进进出出的时候都会看它一眼,因为它太完美了而且几乎没有变化,陈家蜜不知道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即便是养花人,为了方便而摆放一束假花似乎并不奇怪,因为他看过的已经太多太好了。

  陈家蜜拿毛巾边擦湿发边上楼,她打开房门,一只硕大的蟑螂受到了惊吓,从她面前飞速跑过。蟑螂的个头和陈家蜜在南方看到过的差不多,作为一群租屋在外的年轻女汉子,打蟑螂几乎就是必备技能。她把毛巾一甩,脱了脚上那只破了洞的男士拖鞋握在手里,紧跟在蟑螂身后。

  蟑螂很精,一下子就钻进了陈家蜜隔壁卧室下面那道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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