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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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的婚书就在这大红洒金的锦袋里, 伊龄贺打开仔细看了两眼, 然后瞟向霍青棠,“你什么时候说亲了, 还是关家那个残废?”

  “给我瞧瞧。”青棠伸出手,伊龄贺将婚书放到她手上。

  霍青棠瞧也没瞧,一手就撕了这大红的婚书, 细碎的红纸洒在草木中, 又混了地上未化的雪水,纸上浓黑的字也沉在了积压的冰里,再也寻不见。

  伊龄贺弯起眉毛, “你倒是爽快。”

  “嗯,这人害过我一次,正好让他吃点教训。”

  张士洋的大氅锦袍都被伊龄贺扒了下来,此刻霍青棠弯腰拿起他的厚氅, 往身前那株大树上扬手一抛,那华贵的大氅便挂在了高处的树枝上。她又将张士洋的袍子和贴身的衣裳一件件都抛上去,伊龄贺浓眉微微皱, “这人见财忘义,又贪生怕死, 他怎么害过你?”

  霍青棠拍拍手,“我过去生病, 他给我送伤药,伤药里掺了铁锈。”

  这话霍青棠如今说起来云淡风轻,伊龄贺的浓眉都冷成了一道直线, 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套子上亦是镶满宝石,看起来竟与当日他在南京城送给霍青棠的那一把是成对的。

  青棠瞥伊龄贺,“别杀他,他虽该死,但他死了亦是麻烦。”

  张士洋是霍水仙的大舅子,若张士洋死在了霍青棠手里,起码张氏就是第一个不依不饶的,若要休了张氏,霍水仙与张氏之间还有一个霍蝶起。总之张士洋一死,则是瓜连藤藤连瓜,扯也扯不清了。

  霍青棠说不杀,伊龄贺弯腰拿匕首在张士洋的脚踝上一横,张士洋本身已经昏迷,这会儿猛地一颤,应是受了剧痛,快要苏醒。

  伊龄贺把匕首上的血迹在枯枝破叶上擦了擦,他说:“你说不杀就不杀,他有胆子害你,我断他一条脚筋,他下次还敢害你,我废他双手双脚。”

  青棠看伊龄贺,喉间有轻微叹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就有马鸣声,媚春骑着另一匹马赶过来了。“少主,霍姑娘,我方才见主道上有一顶轿子,是不是人已经追到了?”

  媚春从马上下来,瞧见躺在雪地冰水里的张士洋,“就是这人私自拿了霍姑娘的婚书?”媚春一脚踩上去,或许正巧踩在了伊龄贺划过的伤口处,张士洋抖了几下,竟睁开了眼睛。

  “嗤”,林媚春重重踢了脚下这人的心口一脚,在张士洋闭上眼睛之前,除了眼前这个大眼睛的大辫子丫头,他似乎还看见了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小辫子男人背对着他,瞧不清脸。另一个则露了个侧脸,在他脑子转过弯来之前,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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