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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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怪自己的爹,只因他知道,爹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又因为身负骂名,不想再牵扯儿子和好友。但既然命运安排他们还能再见,那么往后,他们父子就再不该错过,即便风风雨雨,也要紧密相依。

  季樘抚着冀临霄的手,娓娓道来:“当日在刑场上救了为父的,是罂粟谷的上一任谷主。他在列国周游,听闻为父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名,便奔赴燕国而来,想要物色为父随他遁入江湖,继承罂粟谷。那日,刑场上下起的白雾,是他用药粉洒出的。他在雾中将为父和你娘的骨骸一并带走,为父受了些烧伤,不至伤及性命,你娘的骨骸也保住了,被为父葬在罂粟谷。”

  他喘过口气,缓了缓,长声叹道:“为父总说雩儿执念太深,会伤害到自己和最亲的人,其实为父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么些年不问世事,却始终做不到心如止水,仍然四处结庐采药,幻想着在有生之年能用医术达到人类生命的极限,真正做到生死人而肉白骨。唉,为父终究还是走不出你娘逝去的阴影,如此痴妄,如烟在上头看着,怕是没少骂我吧。”

  “爹……”冀临霄握紧季樘的手,安慰道:“娘不会骂你,娘只会希望你能过得好些。孩儿从前不在你身边,但今后会在,我们若能过得好,娘只会开心。”

  季樘再度喜极而泣,冀明鹤上前,替他擦拭眼泪,两个半百之人紧紧的相拥,不需多言,便感同身受。

  冀临霄在旁看着他们,闭上眼,让泪水渐干,睁开眼,唇角挂着发自内心的弧度。

  半晌,季樘松开了冀明鹤,看了看冀临霄,又望向沐沉音和应长安,最后将视线落在夏舞雩身上。

  “雩儿。”季樘回到夏舞雩身边,摸着她的头道:“人生在世,不如意的十有八.九,可但凡能想着还有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便没什么过不去的坎。雩儿,早点醒过来吧,老朽还盼着抱孙子呢。”

  应长安努努嘴,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师父,你可不能认了儿子就把我们这些徒弟排他后面去了!小师妹肚子里的是你外孙!接下来才是孙子!”

  “长安。”沐沉音低低唤了声,让他别瞎说话。

  楼咏清则展开扇面,遮着脸,在扇子后扭头对郑长宁说:“要是我爹也有先见之明,打小把你弄过来养在家里,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你说我当朝从一品尚书,追求个姑娘屡屡碰壁,真是把面子都丢没了。”

  郑长宁眉角抽了下,平素对各色男人免疫的她,却是越来越有点受不了楼咏清了,她依然用清冷的姿态回道:“长宁自知配不上楼大人,也请楼大人能认清现实。帝京的好姑娘很多,还有不少贵女对楼大人甚为倾慕。”

  “这一厢情愿的事,在下都不知道她们是谁。”

  “楼大人对长宁亦何尝不是一厢情愿。”

  楼咏清无奈的唉了声,说道:“单相思,苦啊!怎么临霄那小子就这么好运气,不公平,太不公平。都怪长宁姑娘,吸引了在下,却将在下无情的抛弃,你可知我心里很是怨念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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