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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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首被绸布盖着,只露出一张爬满尸斑的脸,已经有了朽坏的症状,仵作等人不愿搭理这桩案子,自然不肯下手处理尸体,由着它这么腐烂坏下去了。

  绸布一揭,满堂都飘着一股恶臭味。

  霍茵还以为霍蘩祁勾搭上了银陵来的富贵公子,谁知竟惹上了一桩命案,若她一个人牵连在内当然是意外之喜,但霍茵担忧她迟早将自家拉下水,因而脸色不大好看。

  顾翊均戴着一顶垂着皂纱的帷帽,笑容不羁地倚门而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放旷桀骜的太子殿下,听说他为人冷酷,不近人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不近人情法,听说两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要是搁以前,恐怕大辟和梳洗之刑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顾翊均抱胸等着,下人顾坤则一脸茫然。

  侯县令道:“你说说在哪发现的赵六!”

  霍蘩祁“诺”一声,跪在公堂上,她是第一次上堂,有点儿紧张,但瞅了一眼身旁的步微行,莫名地就很有安全感了,他承诺过杀人案与她无关的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女帮人赶鸭子,路过白水溪,在、在河沟里发现的尸体,当时他就已经死了很久了,手上握着一枝红瑚草,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藏蓝长衫,还有,他的眼睛睁得很大。”

  人死不能瞑目,想必是冤屈而亡。

  侯县令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他有点吃不准步微行,照理说他收了银子也应承了,正该让一步海阔天空,侯县令才一想,这尊大佛忽然开了金口:“死者是城西赵六,家中有田产四亩,树桑十二,丝绸布匹出货并不少,家境殷实,侯县令此时应请赵家人来,案子结了之后将尸体领回去。”

  县官大人愣了一会儿,不是说好的拿了银子放他一马的么!

  如此不讲信用,侯县令登时也怒了。

  敌方身份未明,万一真是尊大佛,自己惹不起还媚上欺下,乌纱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只得先出言试探一番,“这个,兴许是他赵六不慎一脚踩空,栽到河沟里淹死了也说不准。”

  步微行修眉微攒,哂道:“死者胸口有一处致命伤口。”

  侯县令继续试探,“那兴许是坠下去正好胸口被尖锐物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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