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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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得了救似的向堂屋望去,方琼身着赭色宽袍,端着装有两个玉碗的托盘,快步走到南大门洒酒祭天,而后又执起一碗,是敬宾客的意思。

  侍立的婢女为每人添了一杯酒,罗敷放松些许,左手不方便抬,不能以袖掩口,但仍只是以酒水略沾唇,看得一旁的知府火气更大。方琼入座后,罗敷彻底不在意他们,可她也没食欲,只挑了些清淡的菜填满胃。

  方琼跟知府寒暄着,余光落在她实则心不在焉的脸上,换了身衣服,倒也惹人注目。他看到她袖上的藤蔓,这绣法是宫中独有的,想必收到礼物时很高兴,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挽着朝云髻,眉黛含烟,眼波清浅,乌黑鬓发映的肤光如玉胜雪,唇畔的笑意明亮得像黎明时分的朝露。

  他暗自一叹。

  那人看不到,可惜了。

  第106章 描画

  [番外]

  承奉三十二年,上元节。

  昌平街的路面上残雪未消,马蹄有些不好走。一路上皆是花灯,百十种飞禽走兽和四时花卉在帝都的寒风里旋转,迷了路人的眼。

  离光渡寺还有几里的路,我纵马疾驰,长鞭所及之处冰粒飞溅,街旁的百姓们纷纷以手遮面,踉踉跄跄地退后,还有人猝不及防一跤跌在湿滑的台阶上。

  皇城策马奔腾本该坐狱,然而没有哪个五城兵马司或巡捕营的人会拦方家的马——父亲自然不会做这种让人诟病的事,而经常做这种事的我也是他们没胆子拿在手上的。

  谁不知道在偌大一座洛阳能干尽目无法纪、扰乱民心之事的人,除了当今东朝,只有常与东朝混在一起的晏小侯爷了。

  那就让他们继续这样想罢。

  我自从三四岁上马,就养成了一副飞扬跋扈的性情,大抵是被表兄带的。他性格比我还差,却偏偏生了张明珠琢玉般的脸,于是每次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总有人觉得他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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