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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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会害怕每个关心自己的人,害怕与人相处。许星洲极度害怕来自程雁的、来自同学的所有安慰和‘没事我陪你’。

  因为他们如果这么问的话,许星洲必须要告诉他们“我很好,没事”。

  可是,真的没事吗?

  明明许星洲都觉得世界在坍塌了,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了,觉得活着不会有转机了,这世上不会有人需要她了——可还是要微笑着对他们撒谎‘我很好’。

  毕竟,就算告诉他们也无济于事。

  他们只会说‘星洲你要坚强一点’、‘出去多运动一下就好了’、‘出去多玩一下就会变得高兴起来的’……这些安慰轻飘飘的无济于事,许星洲从小就不知听过多少遍,却每次都要为这几句话撒‘我很好’的谎。

  我不好,许星洲想,可是根本不会有人放在心上呀。

  她六岁时父母离婚,为了不要她的抚养权而打官司,小小的许星洲躲在角落里大哭,哭着求妈妈不要走,哭着求爸爸不要丢下自己,大哭着问你们是不是不要洲洲了——她曾经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挽回。

  然后他们走了个精光,只剩小小的一只许星洲站在空空的、满地破烂的房子里。

  邻居阿姨同情地说,星洲好可怜呀,你要坚强一点。

  坚强一点,他们说。

  ——他们只让她坚强,却没有人看到许星洲心里撕裂的、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她是一个不被需要的人。

  真正的伤口从来都与她形影不离,那伤口不住溃烂,反复发作。

  那是许星洲看着东方明珠感受到的——‘还有谁还需要它呢’的共情,是许星洲看着孤儿院的孩子所感同身受的‘这些残疾的孩子一天比一天清醒,一天比一天感受到自己没人要’的心理换位,是她七色花小盒子里缺失了十多年的绿色糖丸。

  那些不被需要的、被抛弃的——那些被世界遗忘的,无家可归的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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