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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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是个形式,遵的是个习俗。

  寒风如冰刀般往领子里钻,冻得骨缝都像要裂开似的,傅柏秋拢紧了身上的大衣,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掖在耳后,微眯起眼,走到第十二排第五块墓碑前,停下脚步。

  总共七块碑,七个衣冠冢,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弟弟。

  清明她来过一次,放下来的花早已被人收走了,墓园里有专门捡花的人,捡了别人祭过的,转手再卖给其他人用作祭扫,算不得什么秘密。

  石碑表面蒙着一层薄灰,黑白照片也有些晦暗,傅柏秋掸了掸手里的抹布,挨个碑擦拭过去。

  许是冷风吹久了,眼睛不舒服,酸得很,擦到母亲的碑时,她鬓边黑发垂落,温热的液体就在这同一时刻涌出眼眶。

  别人祭扫都只祭一块碑,她七块,七倍的痛。

  “爸,妈,小杰,爷爷,奶奶,外婆,外公,我很好,不用记挂。”

  “我会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脸颊上的泪液被风吹冷了,不断又涌出新鲜温热的覆盖掉,冷了热,热了冷,沾过水的皮肤像要冻住一样。

  她仔细擦,小心擦,慢慢擦,手肘都在发抖。

  但是哭过就好了,七年走过来,悲痛已然没有那时那么强烈。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加上阴天,五点刚过天色就暗下来,傅柏秋擦完七块碑,抬头看看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甩了甩手里的抹布,踏着萧瑟的寒风离开墓园。

  .

  到家时,小区里亮起了路灯,明亮却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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