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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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奉恕拉过木凳坐在王修床边,用手巾在王修脸上蘸。他自己跟自己生气,王修只好由着他胡来。李奉恕早上一贯起床困难,起床气特别大,难为他起个大早大丫头似的伺候王修。

  李奉恕动作停了。王修以为终于挨过去,睁开眼,对上李奉恕直勾勾的眼神。王修一扬眉,李奉恕还要擦,王修向后一仰:“干净了干净了。”

  李奉恕不吭声。

  “今天什么也别想,跟周烈去京营。把太宗皇帝赐下的披挂都穿上,骑着先帝所赠的飞玄光,出城去看看。京城再大也是个城而已,皇城更小,困得久了,心胸都被挤窄了。”

  李奉恕把手巾扔回铜盆,还是不吭声。

  王修微笑:“把右手伸出来。”

  李奉恕伸出右手,手掌向上。

  曾经被德铳炸得血肉横飞,差点败血。总算长齐整了,斑斑驳驳的。一片大疤占据整个手心,从手心蔓延出来的数道疤痕像荆棘又像霹雳,绕过手背上下延伸,缠住手腕和所有手指。

  王修笑,泰西一句什么诗,王的权杖缠绕荆棘,握住便要鲜血淋漓。

  大晏的摄政王只有太宗的长枪和雁翎刀。

  王修把自己受伤的右手轻轻放在李奉恕的右手上。

  “咱们有同样的伤啦。”

  李奉恕眼神一动,总算说话:“那你……今天别去值房。”

  王修笑着摇头:“不去。我今天就在家看看书。”

  早饭还是李奉恕代劳。真的不如下人伺候了,摄政王就没伺候过别人,热粥洒王修一身。王修没吃上什么东西,温温地对李奉恕笑:“受宠若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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