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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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很平静,笑容也柔和,但徐静书觉得,她既能在三十出头就做到御史中丞,就绝不可能是头脑简单的一根筋。

  她定是洞察了自己在今日之事中那份不该有的偏向与袒护之心。

  徐静书蔫巴巴垂着脑袋走回江盈桌案前落座,主动认了:“江大人,我今日,有渎职之嫌。”

  “哦?你这是在为今日没能成功拦下秦大人而自责?”江盈温和笑道,“这不怪你。秦大人在京中可有个‘芙蓉罗刹’的诨号,那是何等身手?御前护卫们都没能拦住,哪轮得上你一个柔弱文官担这渎职的罪名。”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徐静书看着自己官袍上的小獬豸,羞惭到红了脸。

  御史台官员在当值时不该有好恶偏向,判断旁人的对错理当只依照律法、典章对比其行径。今日姜万里那些话虽很欺负人,但若比对法律,没有哪条是说“闲聊市井丑闻有罪”的。

  她因不忿于姜万里含沙射影羞辱、抹黑秦大人,便在心中对其动用了“私刑”认定该打,这其实违背了御史台官员在任上应有的操守。

  那姜万里着实欺人太甚,若她只是个平常人,或是三法司之外任何一个府衙的官员,暗中提醒秦惊蛰去钻空子打他泄愤都算人之常情,甚至可被赞一句“急公好义”。

  但她徐静书,是御史台的官。

  这就是她真正的渎职之处。

  敢做就要敢当,若因此被从御史台名除官籍,也是她“罪有应得”。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江盈,轻声道:“江大人,我今日在当值时犯了大错。其实我当时是想着……”

  江盈摇头打断了她,云淡风轻地笑着敲了敲桌面上那份今日当值记档:“从汇总记档及你们九人方才陈述的事情经过来看,你在发现几位大人起冲突后就立刻赶了过去,以法条规制对秦大人进行劝说,并试过自己站在秦大人跟前去拦。虽最终的结果是你所有试图阻止的努力都没有成功,但你做了所有你能做的,没有错处。”

  徐静书不明白她为什么不但不揭穿自己的过失,甚至还在阻止自己“自首”。

  江大人特意将自己单独留下,不就是因为察觉了她在其中的私心偏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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