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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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李虎的手刚刚摸到那雕梁画栋似的马车,突然眼角寒光一闪,他悚得呼吸一窒,似被人定在了原地,只看着那道寒光落下,渐渐凝成一把三尺长的冷铁。

  剑尖上正有东西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落在新发的草梗上,顷刻间染成一汪猩红。又是啪嗒一声,他凝固住了的眼珠缓缓移动,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齐掌躺在草丛里,手指间甚至还攥着那条充满了香脂气的绣花手帕。

  李虎瞪得目眦尽裂,失声惨叫:“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痛倒在地上,捂着断去一掌的手臂满地打滚。

  吕言嘉从车后走出,眼睛狠恶地眯了眯,看着血涂草涧的李虎,就像是看一条做着徒劳挣扎的河鱼:“辱我妻者,当杀。”他微微抬头,持剑踱开步子,径直走到一棵树旁,从后牵出了一只哆哆嗦嗦的手,他脸上迸了血,手里提着刀,那纤纤玉手上轻轻摩挲,温情款款地呵护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笑笑,看见了么?”

  他切了一人手臂,就像切了一条黄瓜一样轻描淡写。

  吕言嘉捏着含笑的手,忽地听到美人嘴里溢出的一丝呻吟,他用右手的剑柄挑起了含笑的衣袖。含笑下意识抖了一下,脸色褪得惨白。衣袖当中,半条小臂肿得通红,吕言嘉皱了皱眉,轻柔地揉了揉,无可奈何地叹气道:“你该听话一点,为夫自然疼你。”

  他说着神色骤寒:“你们姊妹金枝玉叶,都是为夫的心头肉,为夫怎么舍得你们辛劳?虽说是出来采青的,叫下人去挖几株便是,何必辛辛苦苦自己去做,脏了手不说,若是不辨草木,掘了什么毒物回来,反而得不偿失。”

  含笑浑身一凛,脑子一片空白,她反抓住吕言嘉的手臂,急急问道:“文君姐姐呢?你又把文君姐姐关在哪儿了?”

  吕言嘉冷道:“你便是这么跟夫君说话的?”

  含笑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也不顾吕言嘉如何威喝,拔腿就往那马车跑去,撩开了厚重的车帘,便闻到车内一股淡淡的味道,是女儿家的脂粉香中掺杂着一丝腥气,一个人影蜷缩在里头,动也不动。她吓怕了,手忙脚乱地爬上车,晃了晃对方:“文君姐姐……”

  不知摸了哪儿,一抬手,红彤彤一片。

  忽然车中哗啦啦一响,齐文君缓缓抬手,摸了摸含笑的膝盖,有气无力地道:“没事,没事……明天就好了。”

  含笑顺着她的手,竟扯出一条冰冷的铁链,锁头扣死在车厢上,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敢当着吕言嘉的面去拆解那根铁链,见那铁锁纹丝不动,她似绝望了般,回头朝吕言嘉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待她!她是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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