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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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炀陵城大街上明明灭灭的灯火,顺着车窗照入车厢内,两人相顾无言。

  季沧亭薅了一把被火舌燎到的发尾,默默地把脑袋上的发钗一个个揪了下来,道:“我今天干了件好事。”

  “我看得出来。”成钰波澜不惊地望向车窗外,“所以,一会儿我们是右转去官衙自首,还是直接出城逃亡?”

  季沧亭:“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胡闹,我是看到石莽狗贼和那匈奴左贤王眉来眼去,为了大越为了朝廷,深思熟虑之下——”

  成钰点头道:“深思熟虑之下,你放了把火,让所有人都看到石莽和左贤王私相授受,如是明天御史台就可以将此事昭告天下了?”

  季沧亭声音弱下来:“我听见他们想联手对付我爹,是我做得不妥?”

  “我知你平生好行险,此事虽悖离圣贤教化,但非常人行非常手段,也不能说错。”成钰抬手从她发间抽出“只是……非臣子不谏,天子欲保佞臣,此计恐无劳。”

  季沧亭闻言,神色黯淡下来;“成钰,你说天子在其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真就不能明辨是非?”

  “我亦不知,或许有朝一日当真有明君登位,或可窥见其真。”成钰道。

  大越数代昏君,弄得民生凋敝,宣帝只能算是一筐烂柿子里挑出来的一个不那么烂的,但放得久了,毕竟还是会烂的。

  怅惘许久,路过一片灯火通明之处时,季沧亭忽然瞥见眼尾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映着窗外的烛光绰影,仿佛那张平素里端静自持的面具偶然裂开了一角,竟显出几分冶艳。

  她看愣了片刻,爬近了点凑过去嗅了嗅。

  “成钰,你喝酒了?”

  “嗯。”

  季沧亭觉得他说话声音也低了下来,心头好似被小火苗猛然撩了一下,只感到一丝痒意发散开来,想起日前那出没调完的情,又抵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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