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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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还是师父的模样,只是神思有些恍惚般,流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苦笑。他接过我手中的馒头,小声问我:“你怎么来了?吃药没有,头还疼吗?”

  “吃过了,哪儿都不疼了,”我说,“我现在住在培风殿,只是这阵子要跟着别人的师父学东西,不知道谁会要我。床铺很软,吃的也合胃口,只比师父烧的差一点点。刚刚我还和初生见面了,他会告诉我很多不懂的。”

  他要问的都被我抢白了,这时候笑容里的苦涩才褪去了一些。我想将他拉起来:“这时候谁也不在,师父你坐一会儿吧。他们凭什么让你跪?”

  师父摇头,将手臂从我手中抽出来:“没事。我擅自跑出昆吾宫游荡了五年,如今跪跪这些牌位也是应该的。你好好吃药,师父说过,接下来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

  这话,在进昆吾宫之前,他就说过了。

  我咬唇点了点头。师父所跪的牌位们,一排排摆在供桌后,在烛火明灭中静默。一个一个看过去,都是历代宫主与监院的灵位。

  这一年以来,我悄悄打听了不少昆吾宫的事。据说为昆吾宫创山立派的祖师,是两名昆戎徒,到如今连姓名都已不详。但他们留下了昆吾宫七百年不变的宫主、监院共掌宫中大小事务的规章,除此之外,还留下了一把昆吾剑。

  昆吾剑削玉如泥,传说,昆吾山便是因它而立定了一席之地,逐日强盛。我心念一动,问师父道:“那把昆吾剑,也在清微祠供着吗?”

  师父微微犹豫了一下,摇头:“昆吾剑七百年来,一直作为宫主信物传承。但是不巧,它在三十年前失落,到现在依旧不知所踪。”

  三十年,听起来不是很久。师父压了压头,我似乎捕捉到他眸光一闪:“就是从江北徵江宫主手中,他是梁监院的师兄。他若在世,我还要叫他一声宫主师伯。”

  我抬头去确认灵位上的字,当真,摆在最下面的一个,上面刻着“昆吾宫三十二任宫主江高真讳北徵之莲位”。算起来,三十年前,他被任命为宫主也没过几年,怎么就英年早逝了,还弄丢了代代相传的剑?

  我还注意到,每个牌位后,都隐着一个白瓷罐子,花纹精巧,作莲形。我问起这个,师父解释道:“是骨殖。昆吾宫有规矩,凡是宫主与监院,仙去后骨殖都要摆放在清微祠。”

  我只觉得背后莫名爬起了一股凉气。

  这清微祠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能待?可是,梁监院一天不决定怎么处罚师父,师父就得在清微祠多跪一天。我思索着当下能做些什么,忽而听见师父话头一转:“小篮子,你说你要找人学东西。这样,你去找赵玄罗,她是你师叔。”

  据师父说,这位赵师叔每日未时都会经过培风殿前,佩藕荷色的香囊,是位女冠。我记清楚了,暂别师父又溜去了扶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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