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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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峰就沉了脸,一甩袖子就往县衙大堂走。

  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见状连滚带爬扑了过来,丝毫无差地找对了人,踉踉跄跄地匍匐在这位官职最高之人的脚边,开始乱七八糟地哭诉。

  那妇人哭得狠了连连抽气,偏偏字字句句都吐词清楚。说陈县令不但毫无缘由地抓了她的丈夫,还指派人将她如花似玉的女儿悄悄掳走,如今父女二人杳无音讯生死不知,身边只余一位年仅十岁的幼子相侍……

  陈县令当场冷汗就下来了。

  自从骆友金这个便宜大舅爷死了之后,他手上的不少事儿就成了烂摊子。本来陈县令把钱江列为最大的嫌犯,但是人家那天晚上有不在场的人证物证。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给钱江先罗列了一个通海匪的罪名,勉强关押在县衙门的地牢里。

  这一段时日他忙得很,家里的细软要收拾,到京里述职要提前派人打点,盐场也要派亲信的人过去盯着。焦头烂额身无分~身之下,就忽略了不在莱州的钱太太母子三人。心想不过是无知的老弱妇孺,即便是先逃了又有什么干系?

  骆友金被杀当晚,还遗失了一本很重要的账册。

  陈县令最早以为人是钱江杀的,账册则由钱江交给了自己的家人。为此事他还专门派人到各处搜寻过钱家人,但后来证实钱江并不是凶手,那本要紧的账册最后也不了了之。

  主簿汪世德向来细心,与他悄悄分析此事的来龙去脉时,曾说骆友金若非死于钱江刀下,那么帐册很可能就落在他人手中。

  真凶很可能是骆友金昔日在江湖上结下的仇家,将人杀后裹卷屋内贵重财物,临走时顺手牵羊带走了藏在暗格中的账册。因为不懂里面记录的暗语,所以一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出来发难。

  这已经是最合理最有力的解释了,陈县令终于落下心口悬着的一块大石。却没想到这才事隔几天,在新旧两任县令交接且有上峰在场的紧要时候,钱江的老婆突然跳出来叫冤。

  新任县令姓方,捋着胡子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上峰面沉如水,左右看了一眼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道:“你这妇人可知,你要告的是堂上县令。按照咱们《大同律法》,民告官乃越诉,乃孝悌不义中之大不敬之罪。你既然说陈县令冤枉了你的丈夫,又找人掳走了你的女儿,可有直接的证据?”

  钱太太不过是乡下妇人,今日来之前就大致知道里面的弯绕,撑着一口气过来就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膝行几步上前,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后大声道:“民妇知道其中的厉害,民妇手中没有丝毫证据,但还是要告。民妇愿先承受一切刑罚,只求青天大老爷洗脱我丈夫身上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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