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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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若想事事周全,少不得我要来做这个恶人了。顾衡昨日早上在同茂堂门前险些丧命,这种事可一不可二。既然这样只能将他和汪氏远远隔开,最好这辈子都不再见面。即便见面,汪氏也不能仗着生母的身份,对顾衡颐气指使肆意妄为。”

  顾朝山自以为听明白了这话,立即拍着胸脯表态道:“若是县台大人能够既往不咎,悄悄放了汪氏不追究。回家我就把这个狠毒妇人送到城外庵堂,吩咐那里的师姑严加看管,让她在青灯古佛面前苦修,不到老死绝不放出来。”

  马典史心头蓦地一冷。

  心道这世上果然知父莫若子,那青年曾在中元夜里说,顾朝山此人为了眼前利益可以舍弃一切。那汪氏是他结缡近三十载的发妻,他却说要送到城外庵堂苦修,不到老死绝不放出来……

  马典史忍不住就带了几分讥讽,冷笑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汪氏是为何要毒杀顾衡,完全是为了你的长子次子。什么相生相克不死不休,你家里头上上下下的人到现在都深信不疑。”

  他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到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不好听,难不成生母杀亲子的罪名就好听了?日后为了护着顾衡的这条小命,难不成你要把全家大小统统送到城外庵堂关着?”

  顾朝山从头凉到脚板底下,灰白着嘴唇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好好的一家子人怎么变成这样?”

  看着精明不过的人,净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这话除了他自己没有谁能回答得了。有时候鱼与熊掌,真的不能兼得。

  马典史就抬手指,指着廊下远远挂着的一对金睛翠羽黄雀道:“这是海外来的稀罕品种,是县台大人的心爱之物,隔三差五就要亲自给它们顺羽剪尾,掉两根毛儿都要将侍候的仆役骂半天。偏偏这对黄雀不能待在一个笼子里,待在一处就要相互啄杀。”

  廊下阴凉处,做工精致的鸟笼半蒙着黑色绡纱。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里面各有一只拖着长尾的鸟雀,偶尔传出一两声婉转的鸣叫。

  马典史感慨一回后,语气放软,“县台大人一看这不行啊,再把这一对黄雀关在一个笼子里,肯定要出大事儿。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将它们分开装盛着,隔上数丈远挂一个。每日里啾啾鸣叫,也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顾朝山开始还没有听懂,随即勃然变色。

  马典史装作没有看到,依旧徐徐说着自己的主意,“如今这副局面还算是好的,若是顾衡真的没了性命,若是你家老太太一意孤行,不提这桩杀人案,偏执意告你们两口子忤逆不孝为顾衡出气,只怕县台大人想帮你一回都没地方伸手。”

  他皮笑肉不笑的劝道:“你是个明白人,该怎么拿主意自个儿斟酌斟酌。想开些,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若是没有父子母子大义压着,只怕你们日后相处起来还自在些……”

  顾朝山难看至极地咧咧嘴,脸上的神色又像哭又像笑。好半天才抽动了一下鼻子,低泣道:“将衡哥过继出去吗?他……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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