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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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大家都可以算是寒门出身,绷着一根傲骨有什么用, 还不如放低身子捞些实惠。贵人们虽说个个敬着傲骨,但若是别人把酒敬到眼皮子底下都不领情,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虽然一再压制心中喜气,一张瘦削长脸上还是显露了几份异状出来。

  童士贲踌躇满志地望了四周一眼, 几乎立时就看到了梅树深处顾衡嘲讽的目光。他不自在的扭开身子,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这并不是剽窃,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友好借鉴, 却怎么都难以自圆其说。

  前两天他好不容易谋到了敬王府的请帖时,就一心想着在文会上一鸣惊人。

  关在房中把自己历年来所作的诗文和词赋翻了又翻,却找不到一篇合乎心意的。结果无意当中记起顾衡的这篇无名小作, 默写出来之后越读越觉得齿颊留香。

  童士贲想, 这首诗是顾衡十六岁时酒后所作, 记得的人没有几个, 何不在此当成自己即兴所作?

  即便顾衡人年轻沉不住气当场闹嚷出来,又有谁愿意站出来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帮他做证?等自己得到贵人的赏识,莱州仅有的几个知晓端由的人也势必会识实务地三缄其口。

  更何况顾衡不过是运气稍旺些,前次侥幸通过乡试中了举人罢了。其人对于世间的人情世故半点不通, 为人又轴拧得很, 偏偏又极要面子。说实话, 这种人从来没被自己放在眼里。

  从前在莱州城的时候, 喜欢扮清高的顾衡经常被同窗当做冤大头。

  听说西山精社里的那些屡试不第的老油子想打牙祭的时候,就呼朋唤友海吃海喝一顿。最后再叫到顾衡酒楼茶舍里去,美其名曰探讨学问。偏偏这人愚得出奇,每回都做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抢着付账。

  若不是张老太太这一年不错眼地盯着,这人如今多半还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哪里还会堂而皇之的成为济南府的亚元?

  童士贲心底决计不承认顾衡的文采比自己高。

  在他自己看来,这世上比自己文采高的人没有几个,今科不中还有下科。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文采斐然之人沉寂于科场,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

  对于这位表弟的运道,童士贲内心底处是又羡又妒。

  被亲生父母嫌弃的小可怜儿,爹不疼娘不爱地糊涂长大,竟然在十六岁的时候就顺顺当当的中了秀才。二十岁第一次到省城参加乡试就中了个亚元,谁人提及不说他是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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