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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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噗通一声跪下,垂首请罪道:“今日在伫宁殿,陛下看英王殿下在给大穆皇帝写回信,觉得有趣,后来便趁英王殿下离开更衣时,命小臣从案上的一摞书信中随手挑了几封,一路带回了西华宮。”

  英嘉央挥手叫内侍退下。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看着英宇泽。

  娘亲的这副神色,立即让年幼的皇帝变得十分乖巧。他老老实实地坐正,可怜巴巴地解释:“朕、朕就是想学一学,别的皇帝是怎么……怎么写信的。”

  英嘉央将那叠信笺从他手中收回,道:“皇帝,本宫不罚你。待沈将军来时,请皇帝自己将今日事讲给他听罢。”

  ……

  夜里,沈毓章听过皇帝亲口“自首”,又盯着儿子憋涨得通红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道了句:“明日再罚。”

  他走回英嘉央的寝殿。见他进来,正在为她梳发的宮婢无声退下。他遂走至她身后,拿起梳篦,动作轻柔地为她梳拢长发。

  “毓章。”英嘉央看向镜中的他。

  沈毓章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嗯。”

  他的气息绕在她颈侧,这等的温存叫她不禁放软了语气:“晚膳前礼部来问,英王出嫁一事该循何制。国朝固然无此故事,我叫陈延领礼部诸吏拟个新章程出来,不必繁琐,但能体现我大平之气度即可。”

  沈毓章搁下梳篦,语气颇冷:“学士院还未草诏,他陈延着什么急。”

  英嘉央自然知道他心中在顾忧着什么。谢淖以国书下聘,借求娶卓少炎一事而修和于大平,这本是极顺理成章的事,可只消一想到此皆谢淖之所计,便叫沈毓章放不下心来。这一嫁一娶,非寻常人家之喜事,中间还夹杂着二国之博弈与妥协。说到底,他还是在疑忧谢淖之所谓真心,在顾虑卓少炎会为国而受委屈。

  这与此前卓少炎北上晋煕郡鄂王府大不同。彼时,戚炳靖是大晋亲王,如今,谢淖是大穆皇帝,而她做王妃与做皇后,所将受到的禁锢与所需为之付出的代价又如何能相提并论。

  二人一时都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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