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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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几乎全是林光萱在哭诉,白散并不擅长安慰人,生者节哀这种话他自己听了都觉得荒诞。

  最后,他问了出殡时间,说会到场。北城街道上厚厚的雪块已经将要融化,远在几千里以外的融城却还是扬着漫天大雪的深冬。

  对于他独占治疗室半个钟用来打电话这种行为,江岸并没有说什么,表情不变,也可能是他功力尚浅,看不出来,白散死鱼似的躺在治疗床上望着天花板,提不起情绪地想。

  倒是单佳望来,一脸“你膨胀了”的表情。

  原来他常在候诊室听到的嗡嗡声,是江医生用车针修整牙齿所发出的声音——在白散被钻了十几秒牙齿,一口烧糊味的时候,忽然意识到。

  他顿时睁大眼睛,手背摁出红印,恨不得跳下治疗床立刻逃走,世界上怎么会可怕的东西!

  江岸垂眸,“再忍三秒。”

  白散蔫了。

  不迟不早,说三秒便三秒,江岸换成了镊子头轻敲病齿问疼不疼的时候,他还怔怔地望着江岸的眼睛毫无反应。

  察觉了,反射弧慢半拍他酸得缩瑟一下,眼里漫开水气,江岸也明白了,又换一次药,吩咐,“周五来。”

  白散“哦”了一声,坐起来,回味着满嘴的药味,忽然记起要去参加林光阴的葬礼。

  “我那天有事,可能来不了了,”他盯着鞋面,眨了眨微热的眼睛小声解释,“我要去融城参加朋友的葬礼,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唯一的朋友。”

  江岸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比他自己要好得多。他喜欢他那双眼,没有波澜,微微暗沉的,深邃的,能从这样静脉注视着的眼中看到自己。

  看到,便想陷入,想诉说一切。

  白散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认识林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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