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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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雅睡着了,高翔找到小柯,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小柯。小柯说好,我明白了,这样,下午我就请心理科医生来会诊。

  心理科的会诊结果和高翔的预料一样。林雅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确切地说林雅在遭遇了严重的精神刺激后,自主屏蔽掉了一切与丫丫被害有关的信息,借以逃避现实。好在她虽然出现了一些亚健康的症状,还都属于自我保护性的下意识行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只要避免新的刺激,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休养、调整以及正确的心理疏导,应该可以很快恢复。

  谷新方红着一双被酒精催化过的眼睛来到医院,他在得知这一诊断后,一屁股坐在医院走廊的候诊凳上,把脸往手掌里一扎,“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丫丫没了,林雅又变成个半疯子,这得花费多少医药费?这日子还怎么过?怎么过?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呜呜呜……”

  高翔看着失魂落魄的谷新方,感觉谷新方非但不能算是一个男人,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他只是一个虚壳,一半沉浸在痛苦里一半麻醉在酒精里的虚壳。高翔不知道是该厌恶他,还是该可怜他。高翔不明白,林雅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自私人,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寒冷的人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情谊,那深深的情谊啊。

  高翔离开了医院。他得和郑德碰碰头,不管是丫丫的案子还是仝思雨的案子,他们俩已经分别调查了几天,该碰碰头,汇总汇总情况了。

  高翔离开时林雅有万分的不舍,她清凉的目光里闪动着绵密的忧伤。但高翔得工作,而且他毕竟不是她的什么人,谷新方作为丈夫理所当然地有权利和义务照顾林雅。高翔能做的、该做的只是一个朋友的关心和帮助。“朋友”,多亲密的称呼,但它同时又潜移默化地设定出了一定的距离,这距离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用尺子丈量,却真实存在。它使人与人之间无论多么的情真意切,也达不到亲人之间的无拘无束,水乳交融。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刑警的工作不是坐办公室。高翔和郑德各自拽了一把椅子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坐下。郑德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

  “除了你已经排除掉嫌疑的,这两天我在网络上又接触了一些和仝思雨有网络联系的人,没什么结果,差不多都是些乌七八糟、不着四六的废话。根据网监部门提供的信息,除了一部分还没上过线的,已上线的大部分人的IP地址显示是真实的,外地人员直接予以排除后,本市有九个,两个来自家庭,暗查了一下,这两个人没问题。七个来自不同网吧,人员流动性太大,很难找到本人。还有几个人使用了IP地址隐藏手段,网监部门已经落实了其所在城市,有两个是本市的,也来自网吧。从聊天内容看,已经接触到的这些人问题都不大。到目前为止,网络调查还没有重点怀疑对象。”

  “仝思雨会不会还有‘夜风铃’以外的号?”

  “我已经去了经济学院,据仝思雨生前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反映,不排除仝思雨有‘夜风铃’之外的号。据他们说,大部分人都这样,一个号向现实朋友们公开,另外还有一个或数个号用来应对不同的网友,大家心里都明白,也不追问,各玩各的。我就不明白,高翔你说,怎么好像这些孩子在网络上都有很多不同的身份。真不知道这些孩子一天到晚泡在网络上干吗?戴着多重面具,多数情况下是在彼此欺骗,恐怕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长此以往,还不得精神分裂?挺好一高科技,权当聊天的玩意儿了,不但浪费掉大把的时间,还把自己搞得人不入鬼不鬼。咳!”

  “也是一种毒,一旦染上,想戒就难了。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大众心理。我总觉得孩子们,其实不仅是孩子们,包括各个年龄阶段的成年人,都存在信仰危机。没有信仰,也就谈不上有什么追求,生存压力又大,许多无法实现的梦想只好拿到虚拟世界里去假戏真唱,借此安慰自己。时间久了,大概他们自己想分辨也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了。往大里说,这也算是个社会问题吧。”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只怕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高翔,你那边呢,丫丫被害一案的情况怎么样?”

  除了高翔,其他人包括郑德都认为丫丫一案是有别于林巧珠、仝思雨系列雨夜凶杀案的独立案件。高翔也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一方面案件之间确实存在许多无法解释的矛盾;另一方面高翔目前手中掌握的情况太少,他自己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推理链条。在这种情况下,要说并案是极其缺乏说服力的。

  “进展不大。谷新方又提到了一些他在红岭机械厂期间和别人发生的过节,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为那些小事儿采取杀人这么残酷的报复手段完全不合情理。除非是疯子。”说到疯子,高翔的心突然痉挛了一下,他想到了林雅,“林雅这方面,现在出现了点儿麻烦。”

  “怎么?”郑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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