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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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不是很大的事,本来不需要住院,而且现在医院也没有病房了。但我看他有过敏性哮喘的病史,感冒咳嗽是很容易引发哮喘的,我开了止咳的药,一定要观察陪护,这几天都要小心。右转缴费,然后去注射科挂水。”

  输液的时候宋煜坐在乐知时的旁边,让乐知时靠在他肩上。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想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医院白色墙壁上的一块污渍。乐知时好像模模糊糊恢复了一些神智,他开口说话,说想喝水,宋煜就拿出备好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到他嘴边,倾斜着喂进去。

  但乐知时的吞咽很费力,哪怕宋煜倾斜得足够慢,还是有很多的水从嘴角淌下来。他拿了纸巾,替乐知时擦干。

  他听见乐知时声音艰涩地喊他哥哥。没来由的,宋煜忽然有些生气,“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乐知时因病痛变得迟钝,他脸都烧红了,说话的时候气也不足,但他还是下意识去摸宋煜的手臂,不说话,用这种方式认错和求饶。

  他的手很苍白,血管明显,手背上插着一根细而短的注射针,宋煜想,这里明天就会有很明显的淤青。

  乐知时是很容易受伤的人。

  想到这里,他对乐知时的心疼又战胜了他的气恼,于是摸了摸乐知时的手腕,当做无言的安慰。

  “下次生病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不知道乐知时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因为乐知时什么都没做,他似乎又因精神不济而闭上了眼。宋煜翻开着手里乐知时的病历,看到过敏两个字,思绪开始延伸。

  他发觉自己很多时候也像是过敏,犯忌就会发作,发作之后才会警醒。可偏偏越不能碰的就越想碰,禁忌本该克制欲望,反而催生出更大的欲望,将他吞噬。

  乐知时是宋煜唯一的过敏原。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沉,医院的走廊还是那么吵。输完两瓶液,宋煜带着乐知时离开了医院。

  医院给乐知时的印象总是很坏,每一次他都是在最不舒服的时候进去,任别人摆布着做各种检查,他小时候总会哭闹,因为他觉得这样是有用的,但事实证明并不是。再哭再闹,该看的病都要看。

  从洗完澡睡着,一直到在医院辗转,到半夜从陌生的地方醒过来,这中间的时间,乐知时一直都是神志不清的,他就像块自燃的木头,缺乏意识,呆滞又危险。这一次他再醒过来,发现周围的一切他都不熟悉。乳白色的天花板很低,像厚厚的云层压下来,他身上的被子床褥都是宋煜爱用的深色,但没有一丝宋煜的气息,是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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