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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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自己这四人中的某个人杀死了雷纳,但是不知道谁是凶手。谁都有可能。说不定自己在幻觉中,精神错乱,杀死了雷纳,也未可知。

  当他这么理解的时候,心情是多么苦恼和郁闷呀!

  当他知道大房间的地上,有通到地下室的暗道时,他的苦恼减轻了一点。因为如果现场不是密封状态,那么他们四人犯罪的概率,多少会降低一点。但是当得知那个暗道之门只能从大房间打开的时候,他又像当初一样苦恼了。我觉得当木之内精神暂时失控,他建议把前后门都锁上的时候,所讲的理由都是实话。包括他要求保管钥匙,那也没有其他意思。但是后来,当他看完麻生拍摄的录像后,非常生气,等回到房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想法已经无法阻止地朝一个方向集中了。

  当时,他肯定是这么想的。

  自己或许是在失去理性的状态下,成为杀人犯的,自己无法忍受这个“事实”,但其他人却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绝对不能放任不管,绝对不能……

  因此他做出一个决定。

  必须改变这个“事实”。杀死雷纳的不是他们四个人中不特定的一个人,而是除了自己之外的某个特定的人——他要这样改变。

  因此他杀死了麻生。然后伪造自杀现场,让我们都相信麻生才是杀死雷纳的罪犯,从而改变大家固有的想法。在自己明确的意志下,杀死一个人,从而让自己从另一个杀人嫌疑犯的苦痛中解脱出来。冰川之所以会选择麻生作为牺牲品,是因为麻生具备了许多条件——个头矮小,笔迹容易模仿,除了雷纳的事情以外,还有其他的自杀动机。以上,就是我关于麻生谦二郎之死的结论。

  现在,我坐在大房间回廊上的书桌前,写这个手记。卡罗蹲在我脚下,时不时地叫几声,蹭着身体。黑猫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个月前的那件事就像是场噩梦。那些回到东京的年轻人——尤其是冰川隼人——心中是否真的恢复了平静,我无从得知。每次想到为了理性这个“神灵”而杀死自己朋友的那个年轻人,我不由得会将他和过去的自己——那时,我根本无法用理性来控制自己的激情和欲望——做个比较,随后,心情便会郁闷起来。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就在这个宅子里,就在这个房间里,我像发疯一样,掐死了那个女孩。当时的幻影幽幽地浮现在眼前。在镜子另一面的别墅里,我把亲手画的那个女孩的肖像抬到地下室的甬道里,发疯一样,拿刀子在上面胡乱划着。这个幻影与刚才那个幻影重叠了起来,在我眼前摇摆着……”啊!好了。不要再想了。

  我轻轻的将左手放在胸口,确认了一下心跳(我的心脏位置和正常人相反),这么想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以后就在这个别墅中,为那些长眠地下的人守墓,了却人生。

  搁笔之时,顺便把最近得到的消息已并记录下来。前几天,足立秀秋君从霍巴特来,这是他告诉我的消息。

  上个月的上旬,他住在墨尔本的哥哥足立基春(有趣的是,他是我大学好友神代舜之介的至交)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结婚前足立基春的妻子足立辉美,姓古峨,好像是那个古峨精算公司古峨伦典会长的亲妹妹。古峨伦典死后,由她照看哥哥的儿子。但是在今年8月,她侄子却悲惨的死掉了。那个孩子住在镰仓一个叫钟表馆的宅子里,杀死了几个来宅子的人后,自己也自杀了。让人惊讶的是:那个设计“钟表馆”的建筑师竟然也是中村青司。

  在同一时间,在同一个建筑师设计的两个宅子里——黑猫馆和钟表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应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这个奇妙的现实呢?我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吗?……这里,我暂且不写下来了。天很快就要黑了,昨天和今天,屋外的天气都不好,雨一直没有停过。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我觉得那雨声似乎带着些许暖意。

  1989年9月5日,在这个塔斯尼亚岛上,严冬正慢慢地向暖春过度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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