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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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你恶语相向,刀枪相逼,不会你意,今念起,不知世间是否还有比我更无耻无情之徒。且先还家?夜里冷,你身子本就不好,眼见着在京城养好了些,又来抚州陪我受苦受难,我还这样同你说话,我真……我真不是个东西。雨霂,你就先同我回去吧,万事皆可谈。」

  一时风萧萧贯堂而入,火光凌乱,裂柴声噼啪作响,衣服尽湿,任风再大也牵不起衣袂。方致远看她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索性在那里等她。方致远不善于道歉,更不消提懂人心思讲些世故圆润的温言款语。错了,便认错,骂自己不是。天冷,便心疼,想让她快些回家。若这样都还不行,便只有再这里等她陪她。有雨,她淋过自己也淋过;夜深,她不寐自己也不寐。

  你曾受过怎样的苦,我想一同受着,也尝尝那滋味,好知道那时的自己,有多么让人心碎。

  对峙无声。二人意虽合,然无形,哪叫人心不悸?好在关筱秋不在此处,不然定是在那檐下拍遍栏杆。

  而那小丫又哪里晓得,这情爱,常做作。更何况是文人的情爱。哪里不想求一个「我不言你便懂」?古来佳话皆如是,郎情深深深几许,妾意浓浓浓几多,情深意浓,唇未启,意已达,细思量,怎一个美字了得。

  然非当下。情未至,又怎能强求一个「懂」字?

  四下安静,了无人声,就这么过了许久,只见关雨霂从像后探出个脑袋,眼里都是泪:「你说要我回去,你倒是过来拉我一把啊。」

  方致远这才明白,一扫愁容,忙上去扶她起来,问她地上坐久了疼不疼冷不冷,又把怀里的绢帕给她,说:「我看你落在桌上了,就给你带来了。」

  关雨霂接了过来,拭了拭泪。

  一行人回了驿站,方致远说二人先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之后的事可详谈。关雨霂低头一笑,说:「大人是嫌弃我?」方致远惶恐,称不敢不敢,要论嫌弃,这两个淋雨的人岂非要两厢嫌弃。待二人梳洗完毕,桌上姜汤两碗,配着小菜几份。便是要看对方把姜汤都饮尽了,方才能安心说话。不想换来的竟是一时沉默,万语千言,当从哪句说?

  方致远低着头,摸着白瓷杯感受着茶透来的热度,说道:「我有愧于你。」

  关雨霂也低着头,轻声回着:「今天我也是多有冒犯,只是…我说那番话只想让大人明白。」

  方致远一个抬头看向她,恨不得抓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明白都明白,可一想不行,便捏着桌上衬布说道:「嗯。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我放不下。你今日同我聊了,你既然懂我,也定知道我会怎么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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