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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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玓幽幽地望了一眼正在闲散看书的太子殿下,只感觉今日这位就像是出宫散心来了。

  先是去佛寺,继而又来着独家别院……

  虞玓敛住心神,提笔蘸了墨水,左手按在白纸边缘,直望着那潏河水面出神,待第一滴墨水滴落时,他动了。

  李承乾靠近些,在虞玓的背后越过去看。

  “……自认门第出身未尝不为第一,常贬寒门无出路……然公等或以躬亲吏事为耻,或嫌寒士清廉,或施以靡靡之风,或以卖婚养家……不以才行相尚,乃夜郎自大!

  “此如谓大同之运,常可容奸;谓无事之秋,纵其长恶。正可谓养虎灾深,驯枭逆大,时日渐久,终成大祸!”

  李承乾凝神,虞玓如此犀利的笔锋,一字一句皆戳中了他的心思。若非此文言中的乃是官道科举,而非剑指天下,甚至能冠以檄文之名!

  “……乃百姓之天下邪?君王之天下邪?亦或世家之天下邪?小儿晓五姓,未尝知李氏,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不,这本就应当是一份檄文!

  虞玓浑然不觉身后有人,一笔一墨皆是随心而动,把沉寂了许久的所思所想通通倾斜而出。这并非是虞玓一时兴起,已经是思考多时,只不过因着方才的事情反而被激发出畅所欲言的冲动来。

  以科举之事,言世家之祸!

  他的坐姿板正,宽大的袖子擦过砚台边缘,在桌案拖下一道长长的黑痕。如同那残阳西下,在潏河拖长了眷恋不舍的余光。

  寥寥数百字,虞玓匆匆提笔而至落下,却已经少说一炷香的时间。

  他所保持的姿势过得太久,甚至在他停下来的时候肩肘都有骨骼轻响的动静来。

  虞玓轻舒口气,随手取了张纸要盖上,却中途给一只手给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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