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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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中的一些反面人物也各不相同,没有戴上类似的青面獠牙的脸谱,比如邪教教主加百列是个面容慈善、仪表端庄、举止雍容的人。布朗没有对他从外表上进行丑化,而刻意从外表与内心的反差中,突出他的狂妄与凶险。杰姆·亨宁斯也一样,是个体贴温存、通情达理的绅士,直到事件发生,阴谋败露,他才暴露出狡猾凶残的本性。惟一一个外表同内心一样丑恶的人物是戴尔·戈登。他其实是个小人物,邪教控制了他的头脑,使他失去理智,因此行为癫狂,人形憔悴。他令人厌恶的外形,是心灵扭曲的结果,也是心灵扭曲的写照。有人认为,悬念小说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反面人物写得有多么凶残邪恶。不管这种说法是否有道理,桑德拉·布朗确实把几个恶棍写活了。

  布朗的小说人物比较可信,这是因为作家没有像一般的通俗小说家那样,简单化、脸谱化地将人物一分为二,一方正义,一方邪恶,而在小说中追溯了人物成长的社会过程。比如说,布朗在小说中回叙了男主人公哈特上校的生平经历:不同种族间通婚造成了家庭悲剧,母亲一个人在印第安人保留区将他抚养长大,生活的艰辛铸就了他坚毅的性格,他历经坎坷走上了成功之路。他不是一个天生的好莱坞式的英雄。他果断沉稳的个性,时而超然的态度,以及他冷静背后炽热的情感,都与造就这个人物的种族、家庭、社会、文化背景息息相关。最初他高傲地拒绝了美国印第安人促进会的请求,不希望自己的名声被任何政治组织利用,但在事态发展的过程中,他得到了印第安人无私的帮助,认识发生改变,这一变化又促成了他在情感上对“根”的回归。在他与朗特利酋长最后分手时,布朗意味深长地写道:“在门口,酋长紧紧握住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他们凝视着对方,心领神会,此刻语言显得是多余的。”

  对于反面角色也一样,桑德拉·布朗在人物塑造上十分注重追踪他们道德和心理的堕落过程。《替换》中有专门的章节描写杰姆·亨宁斯和戴尔·戈登如何从小心理受到压制,道德上被引向歧途。这样的笔触在一般通俗小说中是不多见的。布朗在第14和第15两章中,详细地描述了一个从前名叫阿尔文·康韦的无辜孩子,如何摆脱不幸的家庭,在社会的反面教育的影响下,精明地学会了欺骗,学会利用语言控制和操纵别人的头脑,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最后成了受到成千上万信徒顶礼膜拜的加百列教主,在新墨西哥州一个山顶上建造了“圣殿”,过着奢靡的生活,同时又推行一项疯狂的计划。

  这样的“插曲”一方面延长了故事的悬念,同时又使作品具有一定的深度,使之有别于单纯追求情节和悬念的娱乐性小说。这并不是说《替换》不是一部娱乐性的小说,它情节曲折,故事跌宕,融侦查、推理、悬念和动作于一体,娱乐的特性十分鲜明,但小说也有为读者提供愉悦之外的价值。比如,在美国,像“人民圣殿教”、“天堂之门”等真实而又恐怖的邪教恶性事件,人们记忆犹新,是值得充分关注的社会问题。布朗的小说虽然基于想像,但涉及了值得人们思考的社会主题,具有警示意义。其他方面如单身女性的婚恋态度,现代人的性观念,印第安人争取种族权利的斗争与挫折等等,我们都可以间接地从小说中得到了解。在《替换》的场景描写中,既有灯红酒绿的达拉斯夜生活,也有新墨西哥印第安保留区贫穷破落的景象。桑德拉·布朗笔到之处,总能生动地反映出美国生活的侧面,这绝非一般追求刺激的惊险小说所能企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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