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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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求珍看着徐希愉,徐希愉却看着我。

  我说:“既然你亲口承认蓝雪生前曾经告诉过徐希愉,你送了一块欧米茄情侣纪念表中的女表给蓝雪,关于你腕上这块欧米茄情侣纪念表中的男表的故事,我们先不必争论。由于你涉嫌蓝雪被杀害一案,我们有权拘传你。我这就打电话回局里头办拘传证!”

  陈求珍平静地站起来:“我强烈抗议,你根本没理由拘传我!这是滥用职权!我是无辜的!”

  我让徐希愉看住陈求珍,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向分局的值班领导汇报情况。分局领导非常诧异,肯定地说0513案件的第一犯罪嫌疑人是胡志良,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他不是跑到国外去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凶手?在我的坚持下,分局领导不耐烦地说先把人带回来再说吧。刑警大队值班的旧同事很快就把拘传证送来。

  陈求珍被送进刑警大队的留置室里。

  蒋瑜因买官问题被停职,现在0513专案组的主要负责人是刘教导员。我突然把陈求珍带回刑警大队,刘教导员有点儿吃惊,怎么也不明白这家伙会取代胡志良成为杀害蓝雪的凶手。他对值班的同事说,好莱坞的编剧也编不出这样的剧情,这是拙劣的编剧搞出来的。看来他对我颇有微词。

  徐希愉对我说,我曾经问过她在蓝雪所认识的人当中有谁喜欢往自己身上洒香水的,当时她回答说没有。这些年她没有听说过陈求珍和蓝雪藕断丝连且过从甚密,也觉得他绝不可能会向蓝雪痛下毒手。当年陈求珍在追求蓝雪失败后,继而追求徐希愉。陈求珍留给她的印象是,他是一个善良、诚实和自谦的人。但是她认为她和他之间没有缘分,没有接受他。她感到对不起他,一直为此深感内疚。正是由于这些复杂的原因,即使后来徐希愉想起陈求珍偶尔会往自己身上洒点儿药物除臭剂,她不想看到昔日的老同学陈求珍无端地受到警察的盘问和调查,也就没有把这一情况告诉我。

  徐希愉回忆起当年的事儿,陈求珍狐臭味儿大,同学们少不更事,就拿他来开玩笑,说他身上揣着两个厕所。陈求珍为此挺自卑的。虽然他的学习成绩优异,可是他在同学们当中抬不起头来。

  现在陈求珍是市政府某部门的公务员。在蓝雪遇害后,他好几次打电话问徐希愉有没有抓到凶手了。昨天他还给徐希愉打过电话,她告诉他凶手已经逃往国外,这个案子暂时被迫搁置了。

  我记得大学时代一个湖北籍的同学说过一句话:焉狗更会咬人!现在我们假设陈求珍就是凶手,不得不用有罪推定的方式为此寻找证据。但是我们最终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

  第二天早上,0513专案组的旧同事到移动通信公司核查五月份陈求珍的手机的往来电话号码和时间记录。他在五月十三日晚上二十二时零六分曾经给蓝雪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通话长度为两分钟。我们推测这个电话是在乔君烈家楼下打的,大概是他告诉蓝雪,他正在她家楼下,要上去找她,诸如此类的话。

  我们依法搜查陈求珍的住所和办公室,找到那瓶只用了一点儿的法国香水。我们把那种香水洒在陈求珍的身上,请那个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D区3幢的住户辨认。我们并没有事先向那个住户特别说明是请他来辨认那股可疑的香水味儿的,只是告诉他我们请他来作证言笔录。他表示愿意和警方合作,很快就驾车赶来。我们先把陈求珍领进一间门窗密闭的房子里呆了两分钟,让他身上的味儿留下来后,就把他带走了。接着请那个住户走进这间房子。那个住户好像受到触动,猛地打几个喷嚏,吃惊地说就是这种味道!后来,我们请那个住户通过单向透明的玻璃辨认陈求珍的体貌。那个住户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陈求珍强烈抗议,说人的嗅觉是不可靠的,根本不能由此得出排它性的证据。即使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他,也不能认定他是凶手。这有可能是他去看望蓝雪,却有贼心无贼胆,不敢走进她的家里,在她家门前站一会儿就走了。但是他坚决否认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他。陈求珍的心理素质非常稳定,绝对不轻易说话。即使开口说话了,也非常圆滑,八面玲珑,针插不进,从不让我们抓住把柄。我们越急越压迫他,反而激发他的斗志。不过换个角度看问题,我认为陈求珍的心态和心智,正好符合0513案件作案者的心理素质特点,有能力在作案后有条不紊、无懈可击地清理现场。

  陈求珍的妻子侯玉兰大学本科毕业,智商不低,心理素质也不错,回答问题有张有驰,也很周全。她推说那些四个多月前的事儿太久远了,记不起来了。在那段时间里,引起她关注的是有关假奶粉及大头娃娃的系列新闻,她并没有觉得陈求珍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张宾问她是否知道陈求珍的老同学蓝雪被杀害了,她说知道,是陈求珍告诉她的。看来她不想大张旗鼓地为陈求珍解脱。凭直觉我凭直觉认为侯玉兰是知情者,但是她什么也不说。

  0513专案组的旧同事走访陈求珍的邻居,他们都不相信他会杀人。一个邻居反映,陈求珍一旦见到血都会发晕,不管是谁的血,也不管是人的血或者动物的血。前几年大年晚,陈求珍的邻居小张还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她的丈夫不在,要杀鸡却没那个胆量,就请陈求珍帮忙。陈求珍怜香惜玉,竟然忘了自己的老毛病,充当英雄好汉亲自操刀,没想到割了鸡脖子,一看到不断流出来的鸡血和垂死挣扎的鸡就晕了,躺在小张家的沙发上。陈求珍的同事也证实,在单位里两年一度例行身体检查的时候,陈求珍每次抽血都晕倒,成了大家的笑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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