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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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柔脸一偏,嗤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你和他在一起不高兴。”虞韶说道,“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寄柔也不反驳,说道:“我和你在一起,同样高兴不到哪去。”

  虞韶无言以对。寄柔趁他沉默之时,使劲一挣,虞韶便将她放开,松手的瞬间,在她耳垂上温柔的一吻,说道:“你总有一天会答应的。我知道。”那个不容质疑的语气,简直和陆宗沅如出一辙。

  寄柔哼了一声,走出两步,脚下踩到异物,她垂眸一看,见是刚才那把被他打飞了的黄金匕首,她一脚将匕首踢到虞韶脚下,笑道:“兄弟情义,也不过如此。”

  虞韶脸上微红,忙去捡匕首,再起身时,见寄柔已经疾步远去了。他怔了半晌,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方才那一亲芳泽不大真实似的,欢快得不知去向谁诉说,又苦于一时无法得偿宿愿,焦急难耐。终于把匕首一收,怏怏不乐地往回走去。

  回到房里,仍觉燥热难当,自己倒一碗茶喝了,把匕首取出来看了一眼––因他现在有个错觉,似乎自己身上带的兵刃,总被寄柔不时得顺手牵羊,既然如此,索性不带的好,便找了个柜子,把匕首放了进去。然后捧着那个茶碗,望着上头所绘醉卧花间的美人出神。

  忽的余光见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院子里走过来了,虞韶心里一跳,蓦地起身,定睛一看,见那个女人越走越近,面容清丽明晰如同朝露,身姿袅娜还比杨柳,却不是寄柔,而是念秀。他跟念秀,原本是一念之差,后来后悔,见着她尚有几分愧疚,如今被陆宗沅硬生生凑作堆,那几分的愧疚就顿时化作了反感。因此也不理会她,自己走回床边,往里一躺,犹自思索。

  念秀才在太妃那里受了一通冤枉气,又见虞韶这样冷淡,一时委屈,立在当地,心酸不已,又道:不过是受些冷眼罢了,比起当初仓促逃出金陵,餐风露宿,流离失所,又算的什么?于是振作精神,脸上带着柔婉笑容,移步到床前,唤声“公子”。虞韶合目假寐,装作不闻,念秀便蹲下身去,替他脱靴,又来宽衣,手还未触及他的身体,虞韶出手如电,把她的手挡住了,眸子里带着疏离,“你干什么?”

  “不必。”虞韶把身子一转,背对着她。

  念秀只得把手收了回来,明知他有心事,未曾熟睡,便取了一个绣墩,在他脚边坐着,一边做着针线,似不经意般,说道:“太妃近日常叫我去问话,问公子都和谁好,同王爷都在商议些什么,我倒不知道,原来太妃对公子的事这样关心。”

  虞韶听到太妃这个名字,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不由接话道:“你怎么答她的?”

  念秀道:“我整日都在这院子里,公子在前堂,照面也不曾打过几回,哪里知道这些事?因此都同太妃这样说的。”

  虞韶略微放心,便不再问了。念秀便知自己没有说错话,暗自欢喜,埋头绣了几针,却没来由地眼泪“哒”一声落在绣绷子上,忍着悲戚说道:“我原本被石贼蒙蔽,以身侍贼,又助纣为虐,枉害了不少无辜百姓的性命,至今想起来,犹觉难安,今天于太妃那里,在菩萨前忏悔,跪拜了两个时辰。太妃说我心诚,命我明日再去。”见虞韶虽然仍是闭着眼,眉头却蹙得越发紧了,念秀忙道:“公子若是不喜欢,我便不去了。”

  说完,忙不迭起身,去打了一个手巾,将眼泪揩了揩。虞韶本意,是嫌她聒噪,见念秀走路时,步子甚慢,知道是跪久了,膝盖肿痛的缘故,要赶她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勉强忍耐着,紧闭双眼,却又全无睡意,眼前现出寄柔的杏脸桃腮来,唇边指尖又有那柔嫩肌肤所留的触感,神魂颠倒,如在梦里。念秀不察,半天不见动静,只以为虞韶是熟睡了,便放轻了动作,上来要替他把腰间革带取下,目光一扫,“哎哟”一声,红霞飞面,待要放下帐子,替他遮住,临了又改了主意,坐在床沿,轻轻往虞韶身上一偎,睫毛颤动着,低语道:“睡不着吗?我替你捏捏肩膀可好?”一只素手悄然无声地攀上他肩膀,攀到途中,忽的被他拽住往身下一拖,念秀轻呼一声,又羞又喜,顺手便把金钩上所挂的幄帐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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