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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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儿?”我看着地上,问道。

  他伸出黝黑的手指,指了指路面。

  “S标志,”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儿,还有这儿。汽车就从这儿开过去的。医生,你看不见吗?你眼睛有什么毛病吗?”

  “我眼睛的屈光度是10D,”我说,“是正视眼①。”

  ①正视眼:emmetropic vision,在眼睛不经调节的情况下,平行光通过其屈光系统届折后,焦点正好落在视网膜上,称为正视眼。

  “原来如此,”他站起身说,“如果你戴上眼镜就会毫不费力地看见了,没关系。”

  我们继续往前走,他仍然打开电简照射地面。也许他是不相信我,认为我真的需要戴眼镜。我只是炫耀了一下视力,人常会有点小小的虚荣心。他肯定懂lOD屈光度和正视眼的意思,尽管不是医生,但他对眼科比眼科医生懂得多,对解剖学比解剖学家懂得多。我的确有双苍鹰一般敏锐的眼睛,他可能不知道,下个月我就是海军航空队的飞行医生了,袖纹两道半,为了特许证我跟圣约翰医院抗争了三年——他们也需要外科医生。我的视力很不错。

  我估计他被自己催眠了.以为看见了轮胎印。他知道汽车经过这里,所以一定有轮胎印,所以他看见了,而我就是看不见。马路又硬又干,没有可以留下痕迹的尘土,只有褐色的硬土、燧石和花岗岩,很干燥。

  但是不管有印还是没印,灰色的凶车确实从这儿过去了,他是对的。我们来到了那所没有窗眼、屋顶脱落的房子周围的草丛边。我就是在这里拾到了那顶该死的帽子,又把它扔了,之后准备上路时,便听到了沟里的蛙声。

  此时沟里没有了蛙声,但旁边的路上却有一小滩血迹,随着迈克科莫鲁手中电简的移动闪闪发光。他停在我身边,低下光秃秃的脑袋,探过肩膀,注视这摊血。

  没错,就在这儿,先前我肯定是看也没看就踩过去了,因为血迹中有一个圆形的绉胶底鞋印,那是我的。

  我们循着血迹离开马路,走到沟渠高高的草丛里,发现了弗雷尔。他仰面躺在沟底阴湿的泥土和野草里,一副棕色的面庞,呆滞的黑眼睛直视着我们,平直的黑头发在脑袋底下形成枕头的样子。他仍然穿着渗满汗水的蓝色工作衫和卡其布长裤,还有一双软底的鹿皮鞋。日落时分我在沼泽路上看到的,就是他穿着这双鞋晃晃悠悠地迈着轻松的步伐,当时肩上挂的那件外套,如今扭成一团,攥在他的右手中。

  “医生,别碰他!”迈克科莫鲁大叫着提醒我。

  我并不想碰他。我不是体检医师,也不是康涅狄格州所称的验尸官。我只是把手放在他胸口,证实一下他已经死了。

  “他是谁?弗雷尔?”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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