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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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蛊?”百里弥音背着手居高临下睥睨百里南,冷冷道:“自食恶果!”

  百里南突然笑了起来,挪了挪身子,有气无力道:“非也,你以为我......耗神养针蛊是......是为何?哈哈哈......合......合窳不敢靠近染上针蛊的人。”

  四人尚未反应过来,百里南已翻身入水,眼睁睁看着他从眼前溜走却不敢入水追击。

  “这个老谋深算的狗东西,又让他给跑了。”卫封气馁道:“下次逮到一定先弄死他,免得他又耍花样,简直是层出不穷。对了,绾儿,你是怎么识破他的?”

  “我原本只是猜测,直至方才试探他才得以证实。真正的卜旦未曾与夷冧一同去过烟亭,妄论有过闲聊了,若他是卜旦便会意识到我所言虚假,断不会一派憨态默认不语。”户绾顿了顿,慢条斯理道:“百里南将卜旦丢弃于靠近盘草堂的香樟林中,显然他是故意要留得卜旦性命,我却一直想不通损毁其容貌的用意。还有,卜旦曾受满月鞭笞之刑,背皮必定肌肉挛缩纵横交错,他取如此一张皮用于易容岂会合适。再者,夷冧对阿音心怀有愧,你们觉得她会再背次叛阿音,助纣为虐吗?其次,我们自瘴气林回来时,他发鬓的松针和鞋边的湿土足可见他进过密林,而他却矢口否认出过门。最后,对九阶一无所知的卜旦仅凭着一张手绘地宫图便一路跟随至五阶,未免太顺利了。”

  “所以你认为被取了背皮的人压根不可能是卜旦,损毁面貌无法以真面目示人的也就只有百里南了。”李堂道长慨叹道:“我们都先入为主,不曾想过悉心照料的受害者即是我们掘地三尺寻找的百里南。谁能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对自己尚且如此残忍,真正的卜旦和夷冧怕是早已惨遭毒手了。”

  “他在瘴气林里养针蛊是为了安全通过深潭,那日定是趁我们倾巢而出时前去林子里取了蛊卵。看样子已对入墓志在必得,否则没有几分把握拿到凤血,他怎敢轻易让自己中蛊。”卫封看了看户绾,又转向百里弥音怯怯道:“古墓怕是守不住了,你一生恪守的使命终结在百里南手里,但绾儿......还是得救吧?”

  “师兄错了,百里南并没有把握入墓,若不然何必祸及我。让阿音为他开道是他下的最后一步棋,我们万万不可再被他算计。”守护九阶雷池阵上的古墓是百里弥音一生的责任,户绾岂能让百里弥音监守自盗,昧了百里氏族心怀天下苍生的凛然大义。

  卫封语结,他巴巴等着百里弥音救师妹,结果师妹倒全然不在意自己性命攸关。李堂道长闷不吭声,看他愁容满面便知他亦左右为难。户绾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向昌池道人交代,当初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过的。九阶乃是祖师爷一手布下的阵法,虽不知缘何劳力伤财困守古墓,然祖上训示自当谨记严守。

  “既然合窳不会伤到绾儿,我亦不忌惮它,你们只能自求多福罢。”百里弥音背上箭囊,手猛一伸张,倚在石壁上的弯弓便隔空稳稳被她吸入掌心。言下之意是已决意入墓取蛊解。

  “阿音......”户绾连忙拦在她身前劝阻道:“冷静点,你不能为了我破九阶毁古墓,你身上背负着列祖列宗的寄托,延续着历代守冥祭司的信念,佑守着世间一田隅地的安平,别为我铸下不可挽回的大错,绝不可祸及更多人的性命。”

  百里弥音面上不为所动,眼神却不敢直视户绾,漠然看向水面,似乎无处安放。户绾知道自己的话让她有所动摇,任谁都会担心后果严重而不可逆转,何况她身为守冥祭司,从小培养出守佑九阶雷池阵的坚定意志早已融入骨血,成为她活着的责任与意义。需要多狠绝的心才能义无反顾去推翻一切,又需要多少勇气才敢承受未知带来的风险。然而户绾不知,同样深深融入百里弥音血肉里的,还有那份无以名状的爱。

  “我不为你,我为自己。”百里弥音云淡风轻揽过所有罪责,不愿户绾因此负疚而于心难安。“我岂能轻饶小叔,不赏他一顿满月鞭笞我将郁郁寡欢。”

  卫封噗嗤一笑,腹诽难道一直以来不都是郁郁寡欢的吗,曾几何时见她笑过。

  户绾费尽唇舌以为她会深明大义,不料她仍然不顾大局一意孤行,内心不由百感交集。感动、心疼、忧虑、愧疚如藤蔓般缠绕心尖,却莫名开出抵触的枝,散出失望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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