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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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花放在水里,免得干枯了,年轻美貌的小姐。还有,不要胡思乱想,猜测那个暗中倾慕你的人到底是谁。”

  科蒂利亚姑妈笑了。这是一个真正的微笑。最让苏珊伤心和困惑的是,她的姑妈并不是什么小时候在摇篮里听到的故事中的恶魔,也不是像库斯的蕤那样的女巫。根本没有什么怪兽,她只是一个不顾情面的老处女,爱财如命,也很害怕被赶出家门,从此一文不名,流浪在这个世界里。

  5

  她确定花是威尔送的,还真给她说中了。他的便条是手写的,非常清晰整洁。

  亲爱的苏珊·德尔伽朵:

  那天晚上,我说的话很过分,我请求你的原谅。我可以见见你,并且当面和你说几句话么?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很重要的事。如果你愿意见我,就让带花来的男孩儿捎个信儿。他是值得信赖的。

  威尔·迪尔伯恩

  是很重要的事。这句话还被强调了一下。她很想知道到底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又告诫自己不要犯傻。也许他迷上了自己……要是这样的话,又该怪谁呢?是谁跟他说话,骑他的马,是谁下马的时候把腿露了出来?又是谁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亲吻他呢?一想到这个,她就感到脸颊和前额烧得慌,一阵热潮穿过整个身体,她也不清楚是否后悔亲了他,但这是个错误,不管她有没有后悔。要是再见他就是错上加错了。

  但她还是想见见他,而且她明白,在内心深处自己已经打算暂时不去理对他的愤怒。但她已经作出过承诺。

  那该死的承诺。

  那晚她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先是想要是自己干脆保持沉默会更好,这样显得更有尊严,但接着又开始在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回复——有些回答很傲慢,有些很冷淡,还有些近乎调情。

  当她听见午夜钟声敲响,旧的一天过去,新的一天已经来临时,她决定不再犹豫。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前,打开门,探出头朝厅里张望。当听见科蒂利亚姑妈那吹笛子般的鼾声后,她又把门关上,走到窗边的小桌前,把灯点亮。她从最上层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羊皮纸,一撕为二(在罕布雷,比浪费纸张更大的罪行就只有不珍惜牲畜了),然后飞快地写着字,就好像再多犹豫一秒钟就可能导致好几个小时的犹豫不决。没有称呼语,也没有署名,她的回答十分简单:

  我不能见你。这不合适。

  她把这张纸折小,吹灭了灯,然后回到床上躺下,把便条塞在枕头下面。两分钟后,她就睡着了。第二天,去城里买东西的时候,她顺便去了趟旅者之家,在上午十一点时,这个地方有晚上看不出来的美妙。

  酒吧前面的院子是长方形,上面铺的是踩实了的煤渣,被一根长长的拴马柱一分为二,下面则是一条水槽。锡弥正沿着拴马柱推着一辆手推车,用铲子把昨晚的马粪铲到车里。他戴着一顶很滑稽的粉红色宽边帽,嘴里还哼着“金拖鞋”。苏珊怀疑旅者之家的很多客人会不会早上一起床就和锡弥的感觉一样好……这么说起来,如果真要较起真来的话,到底是谁更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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