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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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寺院出来之后,他们恰好遇上了驱傩的队伍。国都的热闹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生平首次经历如此气派的傩舞的小孩子们都被吸引住了目光,站在宅院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热闹,无论父母怎么劝说催促,都不愿进门去。

  这一年程勉也没有成功守岁,早早地睡下,昭示着元日到来的惊天动地的爆竹声都没有吵醒他。费诩虽然躲过了除夕的夜宴,却不能缺席元日的大朝,与元双一道好不容易哄睡了过于兴奋以至于迟迟无法入睡的儿女,立刻马不停蹄地更换上朝服,等待上朝。

  就在他准备动身前往皇城之际,因口渴醒来的丽质忽然来找父母。她睡意未消,陡然看见穿着朝服的父亲,只觉得陌生之极,竟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抱着母亲的腿,连声要找阿爷。费诩身着具服,满身环佩,难以如平时一般行动自如,也生怕弄乱了冠冕,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以言语安抚女儿。

  然而,无论做爷娘的如何好言宽慰和保证,丽质就是伤心欲绝,目光中充满了大人们不能理解的畏惧,闹到后来,连程勉也被惊动了,赶来一看究竟。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费诩的身上。庭燎之光让整个庭院亮若白昼,但程勉的双目深处,分明燃烧着不逊于庭燎的火光。既是朋友又曾经是同僚的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缄默,不知不觉中,程勉眼中的光彩隐去了,整个身影,也决然地藏进了庭燎无法照到的夜色中。

  直到初三夜里,萧曜终于再次来到永寿坊。到的时候时辰已晚,程勉第二天醒来时,酒气与熏香气蒸腾在帷幕内,让久不饮酒的程勉不由眩晕,再见到枕边人沉沉高睡,方知昨夜依稀闻到的酒气并非梦境。

  萧曜一改平日觉浅的习惯,被程勉注视良久依然无知无觉。直到程勉要翻过他下榻,才不情不愿动了动,想扯被子遮住脸却连抓到了程勉的袖子都分辨不出来,遮住眼睛哑声说:“……头痛死了。”

  宿醉的萧曜可谓十分罕见,但也十分难缠。程勉停下抽回袖子的动作,盯着他的眼角问:“谁敢劝你饮酒?”

  萧曜勉强掀起眼皮,皱眉拉过程勉的手盖在自己的眉眼处,微微颤动的触感如同手心停着蝴蝶:“金州的酒太厉害。”

  “你和费子语比酒?”程勉一顿,“颜延都喝不过他。”

  萧曜没承认,翻向床榻内侧,顺势搂了一下程勉的腰:“我再睡半个时辰……一刻钟。”

  这一动,又牵动了头痛,萧曜蜷进被子后,呼吸也重了几分。程勉抽出被萧曜握住的另一只手,很轻地贴了一下他的脸颊,又为他揉了揉额角,随着萧曜的呼吸徐徐平稳,程勉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堪称奇妙的神情,却没有再奉陪,而是近于无声地更衣梳洗,找元双和费诩去了。

  程勉先是见到了冯童,后者一见程勉,立刻笑着向他恭贺新春,程勉回礼后,说:“陛下宿醉,醒来要醒酒汤。”

  “已经备下了。陛下饮酒素来节制,自小年起,宫中筵席不停,从来没有醉过……”

  “那就要问子语为何不手下留情了。”程勉笑了笑,“他是什么酒量?十个喝不过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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