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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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天气回暖,有个周末前夕,李以诚在公司通霄工作,同事放着王菲的粤语歌,他拿着A4纸边画边跟着哼,「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画完换张纸,继续边画边唱,「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最后他在纸上大笔一挥,「凄绝的戏,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那天忙到清晨五点,台北已在微亮的天光中苏醒,李以诚贴在大玻璃窗上看着脚下忠孝东路渐渐涌现的车潮,那时杨肖文已经整整消失了一星期。

  差不多了。李以诚心里想。我没法在A4的纸上描绘一个A3大小的爱情图样。

  在那之后,虽然有时脑子里会自动倒带曾经的对话,会有一些不知如何回望的想念,偶尔也想寻回天桥上他们映在灯火里的表情,但无论如何,杨肖文在李以诚心中,已经被放回到「生人」的位置。

  整个三月,他们见了五次面,做了两次爱。

  三月的最后几天,台北下起大雨,杨肖文打电话来,当时李以诚在楼梯间陪着同事抽烟,他接起电话走到另一旁,轻松自在的和杨肖文闲聊,「最近和阿左怎样了?」就像在问亲近的朋友最近过的如何、家里的猫乖不乖。他没有称呼阿左为佛地魔,因为有可能,他现在才是杨肖文和阿左口中的佛地魔。

  「我们没怎样。」杨肖文急忙的说,像是在解释。

  何必呢?何必跟我解释,真是劣质的诚意,关我什么事,我们连炮友都不是。李以诚发笑,透过楼梯口的气窗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然后为他所不明白的原因开始反胃。

  四月一日那天晚上,邱天走进李以诚房间对他说:「他们复合了。」停了片刻,又补上一句,「我不是在开愚人节玩笑。」

  当时李以诚正把同事从欧州寄来的蜜月明信片往蓝墙上面贴,听到之后也只是「喔」一声,没有任何情绪反应,他和杨肖文的联络停摆在楼梯间的下午四点。

  后来的几天,李以诚偶尔会想,变成现在的情况,大部份是他的责任吧?如果他不管自己死活,救了杨肖文,那么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他立即得出答案。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增加杨肖文做决定的难度,最终杨肖文会选择阿左,那个人是杨肖文的真爱,要过一辈子的人,他只不过是杨肖文的炮友,阿左在找真爱的过程中发现杨肖文才是真爱吗?算了,他不想知道。

  他只是杨肖文生命里的一篇番外,短短的,用来补充主角们在正文的爱恨挣扎过程中的小空白,写完就没了,就这样。

  两个星期后的周日,李以诚遇到车祸,从台中返回台北的客运打滑冲出路面,幸好无人伤亡,站在路边的李以诚和其他乘客在电视上出现了两秒,旁白是「乘客惊慌在一旁等待救援……」,当晚邱天又买了猪脚面线给他。

  那天清晨两点,李以诚在睡梦中接到杨肖文的电话,黑暗中武大郎三个字闪动着,「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怎么了?没事吧?」杨肖文声音里有真诚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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