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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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旬的年纪,青丝不染一丝霜雪,秀美的容颜保养得极好,只是眉宇间凝着似是与生俱来的愁苦。

  萧拓望着沉凝如水的母亲,脚步略顿了顿。

  老夫人生平育有两子,长子夭折,次子是萧拓。丧子之痛一度让她神神叨叨的,看到萧拓就会想到长子,就会比较,就觉得次子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长子。

  萧拓的坏脾气就是这么来的。大哥年长他十岁,走的时候他才两岁,却自幼被母亲与故去的长兄比较挑剔,从而训斥责罚。

  他理解,但时间久了,真受不了那份儿罪,不乏出言辩驳顶撞的时候。

  他上头还有三个庶兄,二哥的生母难产而亡,三哥四哥的生母是父亲的爱妾樊氏。

  是的,爱妾。父亲爱重她,到了让她替正室多年打理家事的地步,三哥成亲后没多久,三嫂接手中馈,成了樊氏的傀儡。

  他对母亲怒其不争,母亲却因对夫君的怨怼失望,和始终无法走出的殇痛,对一切意兴阑珊,乐得不再为萧府付出心力,唯一的乐趣好像就是找小儿子的辙。

  直到九年前,他逼宫造反后,家里才消停了一些:父亲做了道教俗家弟子,离京云游,一两年不着家是常事;母亲沉默下去,每日吃斋念佛,他请安时,也只点点头,赏杯茶,说几句无关轻重的废话。

  家事还是由他三嫂打理,确切地说,依然是樊氏握着主持中馈的权利。

  以前忙这忙那的,一年不知要有多少次连轴转,顾不上这些。到近两年,二哥的长子延晖到了议婚的阶段,他便不能不做些打算了。

  二哥乐得借他的势做个富贵闲人,延晖亦是聪慧纯良的孩子。爷儿俩跟他算得亲厚。

  再怎么着,延晖也是小一辈里的萧家长子,他怎么也得给他个成体统的家宅。

  敛起思绪,萧拓轻咳一声,上前行礼。

  老夫人示意他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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