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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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也觉得力量从她体内流走,流得无声又宁静。

  “阿炀,你睡了一整天了。”宗俙嗓音干涩,挤不出半点强装的自若。

  而宗炀听不出其中的变化,也并不关心姐姐的造访,他只是让头像一个铁球一样,又重重砸回枕头,激起床的颤动,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他说:“我很困。”

  “你有在继续吃药吗?”

  宗炀的头在被单下小幅度地左右摇晃:“不需要。”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是不需要的样子吗?”宗俙有些急躁,“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跟我回家。”

  没有得到回应,宗俙俯下身,拨开宗炀前额的头发,指尖掠过他的眉毛时,宗俙发觉宗炀在哭,没有声响地哭泣,眼泪从眼角滚落到白色的枕套上,留下湿暗的小点印记。

  宗俙无比心慌,跪坐在地上,握住宗炀的手:“对不起,阿炀,你不要哭,姐姐只是很担心你。”

  宗炀翻身,背对着宗俙,彻底拒绝了沟通。宗俙看到他肩膀在抽搐,后悔昨晚打电话告知他,商漫已经死了。

  商漫的人生从很早开始,就预示了这样的结局,颠沛流离,死在异乡。以至于宗俙接到警方电话时,并无太多惊讶,甚至显得过于克制。

  直到颜松影陪她去停尸间认领尸体,商漫才开始品尝出恐惧,面对一具没了呼吸,通体白得像洒上面粉的尸体,她觉得不可思议,脑中闪过的竟还是二十多岁的商漫,曾美丽过、温柔过,和面前的这个面容浮肿的女性,宛若割裂开的两个不同个体。

  商漫是被人捅死的,她生活于鱼龙混杂的地界,社会渣滓与生活窘迫得难见光明的人都住在这里,商漫属于后者,她生命中最后一个男人属于前者。

  在五十多岁的女人里,商漫算得上风韵犹存,即便浓粉遮不住老态,红唇掩不住嘴角死皮,她依然游走男人之间,那社会渣滓早年丧妻,他们在牌馆里相识,多么讽刺,还是个赌鬼。

  赌鬼赌红双眼是六亲不认的,他向商漫索要钱,商漫怎么会把钱给他?何况她自己也捉襟见肘。争执中被连捅许多刀,血流成河,几天后被邻居发现,夏日尸体腐臭,弥漫整个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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