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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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方微微有点惊讶,又不是春运期间,火车站怎会有这么多人?转念一想也算不太意外,现在值暑假,正是家长带着孩子出游的高峰旺季;同时恰逢农田抢收之前,离家不远打零工的农民也可能回家帮忙;今天又正好赶上周末,出行的人就更多了。

  他心中暗喜——好重的“人气”,正合我意!假如旁边有人知道,游方来坐火车,希望人越挤、人“味”越重、大家的情绪越躁动越好,恐怕连鼻子都要给气歪了。游方看了一下列车运行时刻表,济南是首发站的列车他不选,售票窗口显示还有空座的列车他也不选,最后选定了由烟台发往西安,经停济南的1130次普快列车,22点41分发车,目前连无座票都已售完。他在接站处询问了一下,这趟列车没有晚点。

  售票窗口前排的队很长,游方四下扫了一眼,基本分辨出混在人丛中的各种混混,哪些是职业乞丐、哪些是职业小偷、哪些是职业票贩子?他钻入人群,没过一会儿已经加价淘来了一张票,由于时间太紧,只弄到最贵的软卧票,票价四百九十八,再加上给票贩子的钱,都快赶上淡季的打折机票了。

  其实坐飞机走也是一种选择,刘黎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飞天追机,但游方无法保证自己在两个小时内一直能隐藏气息,还能及时走脱。老头虽说在一个时辰内收敛神识不刻意追踪他,但这句话是否可信游方心里也没底,因为这个赌本身就有问题。

  老头的意思是,假如在明天午饭之前追到了游方,就会放过他不再收他为徒,这句话本身就留了门槛——如果老头就是不想放过游方,可以故意放水,假装明天没追上,然后再现身,游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主动权都掌握在刘黎手中。

  至于另一种情况,如果游方能顺利脱身,才有资格拜他为师。这句话的问题就更大了,且不说游方想不想拜师,假如他真的逃脱了刘黎的“神爪”,就如鱼入江湖,天下这么大刘黎再上哪里去找?

  退一步说,假如刘黎守信用而游方想耍懒,可以选择故意留在原地不逃,让刘黎找到就是了!但游方不会这么做,一方面他一直想甩脱刘黎的纠缠,另一方面,这个奇怪的赌约也激起了他好胜与好奇之心。刘黎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假如是一位高人真想对他不利,又该怎么逃走呢?游方也想试试,能否凭自己的“本事”办到。

  拿着票来到大厅里相应的检票口,座椅上的人早就满了,不少人站在那里候车。游方顺着过道从人堆里向前钻,在接近检票口的地方听见了几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说话。真是巧了,居然是在沧州铁狮子前遇到的那一伙学生,比当时又多了两个人,包括曾拍了游方肩膀一下的女孩在内。

  “我们九个人,我二叔只订到了八张卧铺,还有一张是硬座,到西安有十七个多小时呢!”、“明天可以想办法从餐车溜进卧铺车厢呆着,今晚睡觉怎么办?”、“要不,你们男生中选一个,今晚就在硬座车厢呆一夜?”

  几个男生都在皱眉,不知该选谁去受罪,那位曾“救”过游方一次的女孩,把唯一一张硬座票拿了过去,弱弱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去吧,反正有座位,前年从北京到广州我大姨家,坐的也是硬座,一天一夜呢。”

  旁边一位带着沧州口音的圆脸女生劝阻道:“屠苏,你可不行,天气这么热,今天又这么累,下午都快中暑了,晚上正该好好休息。再说了,车上那么乱,你一个女生,长的还这么靓……”

  他们是趁着假期出来旅游的学生,走的地方不少,前两天还在沧州,今晚已经到了济南火车站,看样子要坐火车去西安。十七、八岁的年纪,大城市中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高中毕业生,不论家境如何,在家中大多是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让这帮孩子独自去挤十七个小时的硬座车厢,感觉简直能用可怕来形容。

  他们可真走运,恰在此时“救星”出现了,一旁有人插话问道:“同学,你们有一张硬座票?我用一张卧铺票换,行不?与我一伙的几十个人都在硬座车厢,就我买了一张卧铺票,我想和他们聚在一起,路上既方便又热闹。”

  圆脸女孩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好呀好呀,我们换,差多少钱补给你!”

  游方已经把那张硬座票拿了过去,将自己的票塞给那位叫“屠苏”的女孩。屠苏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抬头道:“是软卧票啊?我就算了,你们谁去吧。……嗯,这位同学,我在沧州见过你!”她认出了游方,前几天游方刚给她照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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