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1 / 1)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分宾主坐下后,风无言这才郑重开口道:“适才九弟的不过是一番气话,你们离开京城的日子太长,想来已是不明白为兄如今的处境。自从贺萧两家势力日涨之后,我这个当初的所谓贤王便没什么权势了,朝议上只不过是装个样子,做不得半分实事。若非还有些儒林学子撑着,本王迟早也得赋闲在家享清福。”

  风无景和风无伤自然知道这位三哥的话里暗藏机锋,他们既然已经决意投靠,就不会轻易退缩。风无景不经意地瞟了九弟一眼,从容地笑道:

  “三哥哪里话,父皇至今未复立皇后,则立储当以立长或是立贤为主,现在您是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位,贤明又是朝野皆知,根本不是那些个乳臭未干的小辈可以企及的。他们无非就是仗着母家势大,这才欺压到了您的头上。然而,天威莫测,谁又能猜透父皇真正的心意?”

  这番话无疑是说到风无言的心坎中去了,若非时时用这种道理提点自己,他还真是无法接受现实中的巨大落差。眼看连年幼的十二皇子也博得了贺家的青睐,继而被贺甫荣大力扶持,他这个虚有其名的贤王离储位就愈发远了。

  “八弟,你这话说得不对,立何人为储乃是父皇决断的事,我恭为长子,自然以辅佐朝政为己任,万万不敢有非份之想。”虽然觉得风无景的话很受用,但风无言还是假惺惺地撇清道,“不过,既然两位皇弟都有心作为我之臂助,那自然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只不过之后的路艰险万分,你们可得有个准备才行。”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慕容天方的表情,见他并无不愉便放下了心。

  风无言这话无疑是默认了两人的提议,风无景和风无伤对视一眼,目中的喜悦之色尽显无疑。分则力弱,合则力强,即便风无言此时居于劣势,但只要能推动一把,将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两人齐齐站起了身来,躬身行礼道:“三哥放心,我们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今后唯三哥之命是从,绝无二言。”

  慕容天方突然插言道:“两位殿下,如今贺萧两家独大,这次又隐隐有取海氏而代之的势头,不知你们有何对策?”他观察良久,虽然觉得风无景和风无伤别有用心,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风无言又是势单力薄,因此不得不从权。“恕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就连殿下的母家在朝堂上尚且无法形成一股足够的势力,又何况两位的母家向来不盛?倘若你们三位的结盟仅仅是引起朝臣的注意,那岂不是对殿下更为不利?”

  风无言已是习惯了慕容天方咄咄逼人的性子,但其他两人却从未领教过老人的词锋,不禁脸色大变。若非见风无言也是眉头微皱,他们几乎要认为慕容天方是有心从中阻挠。思索良久,风无景才肃然道:“慕容先生所言甚是,若我们二人无法对三哥有帮助,自然不敢轻易上门造访,更贸然提出了刚才那种要求。诚然,无论是周家还是赵家的人从来都只是中等官宦,在朝中最多只能影响到那般低品官员,但这已经足够了。”

  他微微顿了一顿,又继续陈述道:“大员们都是唯那两家马首是瞻,轻易不敢改变立场,而他们自不会将那些小官放在眼里,支使这些人如同牛马,长久下来,低品官员敢怒而不敢言,积怨之深恐怕不是那些权贵能够看到的。只要我们能将这些人掌握在手中,再许以前程,那这些如同墙头草一般的家伙自然可以发挥作用。他们人数众多,届时如若临阵倒戈一击,声势也一定不同凡响。”

  饶是慕容天方自诩冷静自制,听了这番话也不禁悚然动容,一旁的风无言更是对这个弟弟刮目相看。也难怪两人看不到这些,风无言向来只重上层,慕容天方又对阴谋诡计不太感冒,毕竟大儒的声名摆在那里,不可能自毁身份。此时经风无景一提醒,他们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八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见识,好!”风无言霍地立了起来,“只要能得众人之助,何愁大事不成?”一时情急意切的他仿佛忘了刚,才自己还装得雅量矜持,“朝中的格局已经多年未变了,贺萧两家可以合起来打压那些海氏门生,无非是看到海观羽老迈,时日无多而已。可他们恰恰忘了当初自己在朝议上还假惺惺地为海观羽求过情,此时跳出来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须知父皇可不是糊涂的人。也许现在,他们可以取海氏而代之,但是迟早有一天,那些现在位分还低的官员也同样可以取彼而代之。”

  “三哥说得没错,世事难料,谁能始终站在前头?”风无伤唯恐天下不乱地又加了一句,“风口浪尖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只要我们兄弟合力,何愁不能其利断金?”

  各怀鬼胎的三兄弟深深看了彼此一眼,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慕容天方却突然省起,风无言始终未曾提过他和风无候之间的勾当,看来即便是兄弟盟友,却还是不得不相互提防。

  第八章 辞表

  就在三派势力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刻,皇帝突然下旨,以孙雍虚词陷害忠良为由,将其发大理寺审理。大理寺卿明观前是体察圣意的老手了,装模作样地暗地审了一番,便判了孙雍死罪。为了防止事机不密,他用的全是心腹手下,连萧云朝等人打的招呼也不敢理会,匆匆就定案提交了皇帝。打一开始见到孙雍遍体鳞伤的样子,这位大理寺卿大人便觉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深究下去。为官之道,在于体会上心,浅尝辄止,万万不可自以为是,他算是有些明白皇帝先前举动的深意了,因此刻意深居简出,唯恐触了霉头。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