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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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凌云前几代君王在每次会盟时不过是遣大臣前往,但眼下的局势不明,再者准噶尔野心愈来愈大。另外草原上被其收买拉拢的部落不知有多少,皇帝不得不让风无痕亲至,以昭显朝廷对此事的重视。最要紧的是。皇帝已经有心禅位,便不得不让儿子再建功勋,如此虽然冒险,但若是一朝功成。风无痕凯旋地时候便能顺理成章地命礼部筹备大典,那他也就能安心了。

  风无痕此时正在东宫作最后一点准备,海若欣等四女曾经经历过他去敬陵的这段时日,因此虽然心中不舍,但面上却还是撑住了。倒是庶妃平氏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心中难受。她在上次跟去敬陵地四个侍女中是最低调的一个,谁想却在其他三人动静皆无的时候怀上了孩子,此次借着风无痕登上储位的光,她一跃从丫鬟变成了庶妃,而且还得了名分,自是最担心主子有什么差池。她自知位分低微,也不敢开口言语,只是低头揉捏着手中帕子,一副神不守舍地模样。

  风无痕的心思自然不可能落在她的身上,他摸摸底下三个孩子的脑袋,亲昵地在他们耳边咕哝了一阵,顿时,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便兴奋起来。虽然他们和父亲相处的机会极少,但各自的生母还是老在他们面前叙说父亲的形象,无非是风无痕有多威武之类的。转眼最大的一对龙凤胎姐弟霁月和浩扬已经七岁了,而海若兰之女如依也已经五岁,而海若欣和越起烟却仍旧无出,此时的脸上不由都有几分黯然。

  安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之后,风无痕的目光不由投注在了一旁的风浩容身上。尽管收养这个孩子不过是为自己造势,但每次看到这个孩子漆黑不见底的瞳仁,风无痕就有几分心悸的感觉。然而,孩子终究是孩子,风无痕有足够的自信可以教导好这个没有父亲照顾的侄儿,因此他面上待这个孩子极为亲切和蔼。

  “浩容,你已经是十岁的大人了,孤的这些儿女们都还小,你平日也照顾他们一些,读书上进的话孤也就不说了,想必你知道进退。若是想你娘了就回王府看看,不用藏着掖着。总而言之,你是五哥留在世上的唯一一点骨血,千万不要自误。”

  那孩子也不点头,只是怔怔地瞪着风无痕,许久才迸出一个字:“好。”

  旁的就再也不多说了。一旁的海若欣眸子中透着一缕寒光,这几天虽然其他三女都多少去探视过这个孩子几回,她却只是去了一次,而且不过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就回转了来。她虽然在人情世故方面远不如越起烟和红如,但看人却是极准。这个孩子虽然年幼,但那神气却非同一般,五皇子风无昭的去世若是说和自己丈夫获封皇太子没有半点关系,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因此她宁可揣着一份怀疑,否则到时让孩子算计,那事情就太可笑了。她已是打定主意将这个孩子栓在自己身边看着,这种孩子的心性已被多年的屈辱生涯玷污,要纠正便得费好大一番功夫。

  到了上路的时刻,此次相送的却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虽然前几次他都是让氓亲王风氓致代为送行,但此次事务非比寻常,风无痕身份也不比往昔,因此皇帝也顾不上自己身体不佳,执意送到了郊外。虽然西北大营驻扎有数十万大军,但皇帝犹自担心路上有什么闪失,因此特意从丰台大营调来了一千精兵护送,而展破寒为表示郑重,也让心腹展容随行。他虽然离开破击营已久,但展容和那些营中将校都相熟,若是有什么万一还可以见机行事。

  “无痕,西北有萧云朝在督军,他也是大学士,此次会盟你就把他一起拉上。虽然萧云朝这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大见识,但为官多年,在审时度势方面总还是有些心得,所以你有时不妨听听他的意见。”风氓致趁着无人注意,低声对风无痕道,此时此刻,他更像一位长辈,就连称呼也忘了上下之分,直到话说完才觉察到自己的失礼。

  “皇叔祖放心,我记下了。”风无痕微微一笑,重重地在风氓致手上捏了一下,显然并不在意。“此次我离京没有带自己府上的幕僚,而是把萧府养的那几人全都带上了,无非就是为了这个意思。”他见时候已是差不多了,这才走到皇帝面前拜别。刚才的一举一动,他知道父皇都看在了眼里,此次一别最为凶险,因此父子两人沉默良久,皇帝才勉强说道:“无痕,此去路途遥远,你自己珍重。”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负重托。”风无痕语带双关地道,随后深深俯首行了一礼。

  皇帝目视着车马逐渐远去,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连忙用丝帕捂住嘴。几声过后,他疲惫地取下了那帕子,看也不看就塞进了怀里。

  他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若非明方真人用针石拖着,怕是根本就熬不过来。虽然平日在百官跟前他总是一副康健的模样,但在心底,他却是盼着日子过得慢一些,好歹也让他安排完一切再走。

  皇帝刚才的举动虽然看似随意,但有心人还是看在眼里。毕竟如今的情形特殊,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在几个大人物身上,比如说这次跟来的何蔚涛,他就清清楚楚地发现了皇帝刚才将丝帕捏在手里时露出的一缕鲜红,那种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他心惊肉跳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而其他几个心细的朝臣也发现了一点端倪,但面上都是不露毫分。

  年嘉诚心思重重地坐在车中,虽然旁边的几个同伴都在极有兴致地谈天说地,他却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自从进了萧府为一幕僚,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出京城了,成天都是聚在一起审视局势,若非时时提醒自己,他都几乎忘却自己也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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