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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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微微睁大眼。

  “他五岁没了母亲,父亲先后经历丧妻丧兄之痛,情绪一度崩溃,他那么小,一直陪着他父亲,等于家被他撑着,成年人尚且承受不住,他呢,他就不痛吗?”

  不言痛,不代表不痛。

  “他没恋爱时,有些东西还看不清,谈过一次恋爱,他进一步深刻地了解了自己,知道自己完整的模样,他就怕了。”

  言进在玻璃杯上敲了敲,没有装着东西的杯子,声音再清脆外表再漂亮,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大学里,有段时间他低调地和心理系教授走得很近,最初的我以为他是为了他父亲,后来想想觉得不对,沈叔叔有自己的专属医生,熟知他病情病史,治疗又有成效,轻易不会更换,那他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为了谁?”

  王叔已经听愣了,说不出话,好在言进也并不需要别人此时说什么,他确实在说给自己听。

  “他劝过、甚至逼过我放手,很多次,可我要是放了,就不叫言进了。”

  言进说完,把杯子重新放下,钥匙已经给了王叔:“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他要是想喝酒,帮我看着点他的量,他是个爱作妖爱折腾的,总得有人看着他。待他跟待我一样就行,放心,他不会怨你。”

  王叔懂了,点点头,无奈道:“你们年轻人的心思啊……”

  “好事多磨。”言进说完一身轻松,“我花了这么多年,可算磨出点好苗来,他就算心头有伤,我也能给他磨平了。”

  沈钰要是能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作何感想。他在卧室里,也没开灯,就着窗外透进屋子的光亮,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瓶药来。

  如今他很少吃这个药了。沈钰酒量好,是千杯不醉的款式,多喝些酒可以替代药物帮他助眠,说白了就是麻痹自己大脑,曾经有段时间他看着药片就心烦抵触,干脆换成睡前饮酒,可长期大量饮酒很伤身,他也知道。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赶走了药物和酒精的,是一片片摘抄着句子的笺纸,漂亮的字体帮他编织着漂亮的梦。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让他害怕。

  两人结婚同居后,这药他虽然备着,但还一次都没吃过。沈钰握着药瓶在手心里转了转,体温把冰冷的药瓶焐出热度,片刻后,又原封不动放回去,今晚应该也不需要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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