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杀 第59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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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难忘之处又没忍住地红了眼眶,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都哑了还不忘叮嘱他:“今日的事你可不许告诉旁人啊。”

  堂堂将军,战场上挨几刀都没哭过,怎么能在喜宴上哭得这么昏天黑地?简直丢人。

  “好。”他又应道。

  外面锣鼓礼乐和觥筹交错的喧闹声不绝于耳,房内时哭时说的声音倒是渐渐小了下去。也许是哭累了,又或是说累了,战兰泽托着她的后脑,轻轻将人放平在床榻上。

  他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周乔动了动,却没有醒。

  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独处。

  身边没有一双双眼睛明理暗里地盯着,干净的手指替她拂干泪痕,兰泽坐于床榻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回想起她刚刚撒泼打滚的样子,不由笑了。天底下能这般直来直去不看任何人眼色的女子,大抵也只她一个了。

  喜欢什么就说,想要什么就要,不高兴了就哭闹一场,被人惹了绝对要以眼还眼地还回去。

  这般恣意地活着,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就如初见时的那句“待我及笄,便讨你做我夫君”,神情言语间的那份笃定竟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那个时候,生他养他的母国都不要他,宠他护他的父皇亦放逐了他,来了敌国,人人视他为质子,为俘虏,为棋子。至尊的待遇伴着日日的搜查,假善的笑意伴着时时的嘲讽与不屑。

  没想到第一个叫他名字,一脸坦荡地对着他笑的那个人,会是敌国大将军的女儿。她蛮横地要跟他成亲,还纠纠缠缠,像是真的喜欢他一样。

  哪里会有人真的喜欢他。

  厢房之中,战兰泽面上是藏不住的阴翳,丝毫没有半分平日里端方淡然的样子。

  唯有极度的畏惧和忌惮才能让人死心塌地,不离不弃。对敌国是如此,对母国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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