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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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吵嚷嚷,奇奇怪怪,又微妙地展现出一丝古怪的和谐。

  阮裕在游乐园不能说玩得不尽兴,但没有封行远,他始终觉得心里有一点空落落的。

  他今天一天都总是有意无意在看门,一边跟大家玩,一边还分神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因此封行远一开门,阮裕就跳起来要跑去门边了,只不过他被周琳珊的爪子和皮筋扯住了头发,痛得他嗷嗷叫。江照玉分神来看,一个不慎操纵的游戏角色掉进了陷阱,为此哀嚎不已,而陆云山倒是十分自如地从知识海洋里抽身,语气轻快地跟封行远打了招呼。

  这么一屋子本该南辕北辙的人看起来比那些陌生的亲戚来得亲切许多。

  封行远事先整理好了心绪才开的门,此刻他站在门边,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这里本就应该如此热闹的错觉来。

  他像抱着一片浮木的蚂蚁,终于靠了岸,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生活里。

  “封行远!”阮裕从周琳珊魔爪下挣脱出来,顶着脑袋上像半颗菠萝的发型,走到门边来,“你终于回来啦!”

  封行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帮他顺了顺毛,笑起来:“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行远自己揣了些清理不干净又见不得人的心思,阮裕对他来说像个行走的安慰剂,单单只是在这样的场景里看见阮裕,那些堵在心口就要把封行远整个人吞掉的情绪就尽数偃旗息鼓。

  真好啊。封行远头一次由衷地觉得,他现在的生活、这里的一切,真好。

  或许人有时候和杵在路边的树没有太大的区别,都能被一把剪刀修剪。

  封行远一直以来都在做自己的剪刀,他把自己掰来捋去,修剪成形,他在不断的自我拉扯中长大,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把自己骗了过去,用尽全力维持了一个一切都差不多的表象。实则他这棵歪树一层皮下的纤维都是胡乱长的,拧巴又畸形,扒开皮就能看见他扭曲的筋骨。

  到如今,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些自欺欺人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一棵看起来正常的树只有不拦腰斩断去看它的年轮,才能看出它哪一年遭受过火灾雷电,哪一年长得岌岌可危。时光被刻进树的骨骼里,再惊心动魄的过往,也没有人知道。有时候,甚至这棵树自己,追逐着阳光雨露忙着不停地扎根生长,也会忘了过去。

  如果没有楚陈庭强势又咄咄逼人的那一问,封行远自己绝不会主动去探究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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