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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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人回答他,说,啊,多么忧伤的曲子啊,谁听到了不会流眼泪呢?

  “阿瑞斯不明白,他疑惑道,眼泪为什么要为了忧伤而流?眼泪是懦弱者的盾牌。那哭泣的少年说道,这曲子让我想起了我死去的母亲,每天的这个时候,她会坐在橄榄树下为我们哼唱歌曲。阿瑞斯问他,你的母亲因为什么死去了?少年说,因为战争。阿瑞斯说,愚蠢的人,那你更不应该掉眼泪,战争夺去人的生命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就像日出,就像日落,你会为了日出和日落掉眼泪吗?蠢材!那少年人生气了,同时也很疑惑,脸色一时惨白,一时涨红了,他问阿瑞斯,你的血难道是冷的吗?你的眼眶难道未曾湿润过吗?战争毁掉了我的家园,我憎恨战争!我憎恨它!阿瑞斯却显得很平静,我想,他对人们对战争的愤怒和抱怨已经听得够多了,那也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啊,他习惯了憎恶和仇恨,这反而平息了他被潘神讥讽而引起的不忿,他说道,我就是战争之神阿瑞斯,我现在禁止你因为我而哭泣!那少年人闻言,向他掷去一块石头,跑开了。

  我说:“阿瑞斯,那是不懂得悲伤,憎恶为何物的神。”

  我还想到了一间关于阿瑞斯的事,我说:“有一次,雅典娜从雅典带回了一支长枪,那是雅典人民为了感谢他们的守诚神而委托赫菲斯托斯锻造的,那把枪是多么的美丽啊,黄金的枪身,银质的枪头,枪尖上雕刻着两只振翅的狮鹫,这绝世的长枪使得阿瑞斯的长枪相形见绌,众神们开起了阿瑞斯的玩笑,易怒的阿瑞斯经受不起讽刺与挑拨,他要与雅典娜用长枪决一胜负,雅典娜的战车将阿瑞斯的尊严蹍得粉碎,他仓惶从神殿离开,只有他的妹妹厄倪俄跟随着他。”

  阿波罗弹起优美的和弦,唱道:“啊,厄倪俄,忠诚的毁城女神,永远伴随在战争身旁,形影不离的一对兄妹。”

  我点了点头:”但是就连厄倪俄也从他身边离开了。他们从奥林匹斯山来到巨人的城堡,阿瑞斯向巨人挑战,两名巨人出来迎战,那毁城女神击倒了一名巨人,死亡的秃鹫在城堡上盘旋,而阿瑞斯从巨人肩上摔下,嫉妒使得他赶走了厄倪俄。他一个人在倪萨山游荡,我听说只有曾搭救了他两次的赫耳墨斯前来探望过他。”

  阿波罗沉思了片刻后,问我:“普天之下所有人必定的信仰,赐予所有人发现爱的妙目的爱神啊,能让公主与满身恶疮的乞儿为伴,能叫圣人与恶徒同行,能让最凶狠,最愚蠢的懦夫寻找到一对热情的膝盖,枕着它安稳的入眠的爱神啊,难道连你也看不出阿瑞斯值得人喜爱的地方吗?”

  我沉默了。战争摧毁一切美丽的事物,我厌恶它,战争狂饮毁灭的鲜血,我害怕它,战争易怒,反复无常,简直不可理喻,我无法理解它。我不爱它。

  我说:“我想不出任何爱它的理由,想不出它有什么值得人爱的,它比满身恶疮的乞儿还要恶臭,它比最残暴的恶徒还要残忍,它比懦夫还要卑微,受人鄙夷,它比最愚蠢的傻瓜还要缺乏理智。”

  阿波罗的琴音变得有些伤感了,我的眼眶随之一热,我叹息:“这真可悲。”

  阿波罗却露出了微笑,说道:“如果有人愿意爱他,想必他也会展现出他值得人爱的那一面。“

  我说:“可是世间的爱情,从来都是只有爱他的人才能看到他值得人爱的一面。”

  阿波罗谦卑地说:“你是爱神,对于爱,你知道的比我多多了。”

  阿波罗又说:“我只知道太阳在空中燃烧,赫斯珀里得斯擦亮火石,降下夜晚的帷幕,人们在这样的一个又一个夜晚相爱,又在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夜晚分离,爱情变化无常,不可理喻,无法解释,你便是那变化无常的神,那高深莫测的神,那无所不能的神,你便是那答案,那终结,你是每一个希腊人梦寐以求的桂冠,你是每一个斯巴达人孜孜不倦寻觅的胜利和蜜酒,人们将永世歌颂你,人们将永世厌弃他,人们将永世无法与他分离,人们将一次次与你分离,人们因他而疯狂,因他而绝望,人们又因你而充满希望,但是人们也因你而疯狂,因你而绝望,人们因你而挑起了一场又一场战争,特洛伊的木马时至今日仍在传说中燃烧。”

  我惊讶,又有些动容,心中生出了许多感慨:“我与他仿佛是双生的孩子,仿佛我应该理解他,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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