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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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半瞎道:“死倒不会,只是……“

  容匪让他就此打住,道:“不死就行了,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他笑起来,扔掉香烟,踩灭烟头,回到了屋里。许半瞎追着他进去,在他身后念叨个不停:“要记得啊,三个心愿,三个心愿!这是在给自己积德!”

  这时小娥忽然指着许半瞎尖叫了声,道:“许半瞎!你这右眼看得见啊?!”

  此话一出,许半瞎赶忙将狗皮膏药贴回去,可为时已晚,他这右眼的事被开了一晚上的玩笑,到了灯会都没停过。

  容匪也去了灯会,柳卅说他聪明,硬是要他一起去猜灯谜。可到了挂满灯谜的各色灯笼前,柳卅就又把他拉走了,他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往人少的地方带。容匪看他是喝多了,醉了,分不清东南西北,连灯谜在哪儿都找不着了。但柳卅走起路来却很平稳,笔直的一条线,他把容匪带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两人脚下是边角缝隙里长满了苔藓的青石板,不远处是一绢细流,数盏花灯自河弯处飘来。

  容匪走得不耐烦了,停下了问柳卅:“你到底要不要去猜灯谜?”

  柳卅站在他身后,他看看他,又看看月亮,再看了看那在水上跳动的火苗,他有些高兴,指指容匪站的位置,说:“你就这么好好的让我喜欢着吧。”

  他憨笑起来,容匪不予理会,转身要往回去,柳卅明显是酒精上头,人已经犯懵了。他去拉容匪的手,孩子似地在空中甩。容匪心道,他这点傻劲要是今晚不发完了不知得留存到什么时候,索性四下无人,就由着他了。

  两人往前走了阵,容匪对柳卅昂了昂下巴,说:“喂,酒国傻元帅,我给你三个心愿,你做我的贵人好不好?”

  柳卅想是没听进去,还在自顾自发笑呢。容匪一皱眉,油然而生一股厌弃,推开柳卅,迈开了步子。柳卅跟着他,要走到他前面去,容匪一伸手,把他拽回来,骂了句:“看着点路,睁眼瞎!”

  从花灯会回了家,容匪还是满心不痛快,看到饭桌上的残羹冷炙,大声把柳卅喊过去,差遣他收拾屋子。柳卅事事都顺着他,听他指挥,老实地整理碗碟,打扫客厅,抹干净了桌子后就在厨房里洗碗。屋里又恢复了原有的清静面貌,容匪舒出口气,斜躺在沙发上,右手摸着左手,闲闲坐着,他还惦记着许半瞎那判词呢。

  一切尽失。

  他活到现在,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容匪的眼角扫到柳卅忙碌的身影,此前以为他只有他,却没想到他有这么许多肝胆相照的朋友。勿说柳卅一厢情愿地恋慕他了,他何尝不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地揣度了他的人生?到头来,谁之于谁是唯一,他竟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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