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 第74节(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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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傅银钏穿过一帘暮雨时, 裙袂湿了一角,不得已左臂撑伞,右手小心地把累赘的长裙拎起, 从拨雪院回到自己的寻春居, 路过正堂时,稍稍停了脚步。

  漫天雨珠瓢洒,前堂昏暗的角落, 却燃了一盏灯。

  灯焰如豆,静静地照亮着一隅角落, 傅银钏仔细看去, 竟发觉是景午的身影。他在幽暗处坐着,一字也无,似乎就算是自己路过彻底忽视掉了, 他也不会出声把她拦下来。

  傅银钏将伞还给侍女栖蝶, 心思一凛, 低头迈过了门槛, 走向景午。

  他的肤色冷白,便如千年捂不热的一块寒玉,在灯火惨淡的光里照着,半边是阴暗,半边是雪色, 无端让人想起瓦肆里演的那皮囊美艳却毫无血色的画皮鬼。

  只不过别人家的画皮鬼往脸上抹了厚厚的几层水粉, 国公爷没有那个必要, 天生就是如此。

  “夫君。”

  傅银钏心里咚咚地直跳, 袖口底下探出来的软软白白的手直向栖蝶打手势, 往回不停地拨, 像船桨伸进了水底, 拨弄水花往前进,拨一下就往前走一步。

  好在栖蝶是个机灵的,立刻会意,用夫人递上来的伞收拢,藏住手里拎着的一包包的药材,不动声色地转到寝屋去了。

  傅银钏这才“艰难”地挪到景午身旁,挤出一丝假假的笑,柔柔弱弱地唤:“夫君。”

  她狗腿地立马要给他捏肩捶腿,阵仗摆起来,“你最近不是挺忙的么,怎么有空过来?”

  其实傅银钏和他闹别扭,十回有八回是房事上的不和谐,景午是个太过重欲的人,她根本就吃不消他拷打似的索要。到了极限之后,她就只好装作非常生气,责怪他不温柔,不懂得换位思考,不知道体恤夫人的难处。

  所以他最近不怎么踏足她的寻春居,傅银钏猜他是在忙别的。

  比如上一次,景午破天荒地理会起了太后身旁的那个小太医,还把人在耒阳老家的旧事扒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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